上辈子他真的太忽略罗森了,连他家里破产这么大的事都不清楚。
看着垂头丧气的男生,顾淼有些无奈,“那你家里具体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罗森喏喏道:“听我爸说,欠、欠了一千多万……”
顾淼扶额,怪不得上辈子罗森那么简单就入狱了,他家里连个律师都没给请,看来实在是债台高筑,无可奈何啊!
等等,他记得这个时间段,有人中了两千万的彩票……
顾长庚慢悠悠的走远,这段剧情认真思索起来其实有种黑色的幽默在里面。
上辈子的顾淼记得顾远山的暴行,记得他母亲怀孕,记得有人中了彩票,记得高考的每一道题目,记得小班长脚上的鞋子是a货,却唯独不记得替他顶罪的罗森家里破产,也不记得对方被判了几年,何时出狱。
只有在罗森死后的一通电话,仿佛一夕之间便唤醒了他沉寂的良知,让他带着对罗森的愧疚回到了十年前。
救赎…呵,救赎。
最应该被救赎的,难道不是顾淼自己吗?
那深陷泥沼的灵魂,那沾满鲜血的双手,那黯淡无光的心灵,还有那褪去彩色的黑白世界,代表了他早已遗失的高中时光。
重生而来的顾淼唯一需要紧紧抓住的,从来不是罗森,而是十年前的自己,使其不坠落深渊,使其永远光明。
……
回到熟悉的小区,数着台阶上楼,然后看到半掩着的门,以及里面翻箱倒柜的顾远山,顾长庚莫明有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既视感。
“你在干嘛?”顾长庚好奇道。
在他的预想里,顾远山应该被抓到局子里去了啊。
顾远山对儿子的到来吓了一跳,埋怨道:“吓死你老子了!找身份证呢,准备去隔壁市躲躲!”
“你犯事了?”顾长庚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问道。
“什么犯事啊?!”
一提起这事,顾远山就觉得糟心,“就带几个朋友去玩两把,谁知道哪个龟孙子居然报警!刚好给逮个正着!”
顾长庚:“然后呢?”
“然后…警察问这场子是谁拉起来的,结果那些畜牲都指我,他们都指我啊!”顾远山激烈的语气中有种淡淡的崩溃。
顾长庚用手撑着脑袋,问:“那你是怎么回来的?警察没抓你吗?”
“抓了啊!可我不能等着被抓啊,我一把就把警察推开,给了他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我就跑回来了!”顾远山理直气壮的说道。
顾长庚听得眼皮直跳:“好家伙,你还袭警!这下不判你五年都对不起广大群众!”
顾远山慌了:“什么判、判五年?不是只要拘留几天吗?”
又一个法盲。
顾长庚都感到无语:“拘留?你犯的可是聚众赌博加袭警罪,不是简简单单的赌博罪!”
“那怎么办啊?!”顾远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我不想坐牢……儿子,你说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顾长庚挑了挑眉,“来得及啊,你东西不是已经收拾好了吗?只不过,你跑了就是逃犯,就再也见不到陈冬儿了。”
“冬、冬子……”
顾远山怔然,他缓缓坐了下来,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在了肉里,“那还是算了吧,不就是五年嘛,我等得起!”
顾长庚冷眼问:“就那么喜欢陈冬儿?”
顾远山仿佛回忆到了过去,他怅然道:“喜欢啊,喜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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