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两个狱卒连忙塞住了崔宏舟的嘴巴。

郁行安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自己的袖口,站起身。

在经过崔宏舟时,烛火猛然摇曳起来,崔宏舟终于看清郁行安干净的袍角。

他伸手去抓,立刻被狱卒往后拖,他发出不甘心的呜咽,目送着郁行安头也不回地离开。

郁行安走出天牢,重新望见天日。

他凝望阳光,忽然再度回想在月锦楼见到苏绾绾的场景。

他摩挲了一下袖口,忽然想到,苏绾绾赠他的那棵玉雕,该再次擦拭了。

……

“小娘子,襄王殿下到了。”侍女掀开听竹轩的帘子,对苏绾绾道。,

苏绾绾正想说不见,襄王司马忭已经掀开帘子,迈进小书房。

“扶枝又在读书啊。”司马忭坐在她身边的榻上,姿态放松,“我今日本想去东宫探望太子,结果你猜我听见了什么?”

苏绾绾提笔写百里嫊布置的课业。

司马忭不以为意,继续道:“我见郁行安从宫中出来,上了马车,一路去往天牢,那可真是——哎,那些马屁精怎么说来着——‘文采风流,少年卿相’啊!我就遣人去打听,原来圣人今日召他入宫,问了太子的婚事。”

苏绾绾垂眸看自己写下的字,阳光懒洋洋照在纸卷上,映出一个个工整的小楷。

司马忭探头看了一眼,含笑道:“扶枝的字还是那样好看,不过郁行安的为人就不像他的外表那么莹彻无瑕了。圣人这样问他,他竟然回答:‘太子欲娶妻冲喜,乃幸事,若太子殿下借此一扫沉痾痼疾,于国于民皆有利。’扶枝,你是不是以为他会帮你?我见过许多油嘴滑舌的郎君,他们皆像郁行安这样,表面温柔和气,背地里诸多谋算,其卑劣心计令人心惊……”

苏绾绾笔迹微顿,在墨迹晕开之前,写出下一个字。

“我知晓了。”她说道,“殿下请回吧,莫要扰我读书。”

司马忭又嘟囔了几句,说读书并不急在一时。他拿出特意带来的糕点,苏绾绾只让侍女将他送走了。

苏绾绾安静地等待了几天,却听见圣人已经准许了此事,再过半月,礼部便要开始遣媒纳采了。

之前只是几户人家知道此事,此时极有权势的人家都略有耳闻。有人半信半疑,有人暗道可惜,有人觉得苏绾绾本就该配上这样烈火烹油的鼎盛。

流言在暗地里飞窜,过几日却不攻自破。

原来圣人忽然命太子重新择一太子妃。

苏敬禾大喜,多方打听,才知道那个擅长炼丹的道士金问仙,偶然听闻此事,竟露出迟疑之色。圣人多次询问,他才对圣人说:

“冲喜乃不详之事,有悖天地正理。太子虽命格贵重,但久病缠身,若是被太子妃的气运压制,则会晦气缠绕,祸及至亲……贫道观那苏家小娘子,容貌不俗,幼有慧名,乃大气运之人……”

金问仙云里雾里说了一通,圣人半信半疑,又宣金鸟寺住持入宫。

住持竟也给出相似的结论:“……一个小娘子的气运本不可能压住一国太子,只是太子病入骨髓,虎落平阳尚被犬欺,太子也难以免俗。若执意逆天而行,恐祸及至亲,罪过罪过。”

圣人向来信重佛道,又担心祸及自身,虽然只有半分相信,但出于谨慎,命礼部将此事搁置。好在未过六礼,知晓的人不多,这件事就如同湖面落下一个小石子,转瞬便没了涟漪。

苏绾绾心里的石头放下,生活重新恢复安宁。这日是十月,按照司天台的测算,是要下初雪的。

苏绾绾去金鸟寺,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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