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应该出在他自己身上。
视线移动到铜镜上,此时铜镜里依旧只有他和身后的桃树。
是铜镜在搞鬼。费因掏出枪,一枪射碎铜镜。
碎片如花瓣散落在地,女鬼也随之消失不见。
费因眯起眼睛,视野里的烛焰忽然变大,一看,原来是女鬼消失前,将纸梳放在蜡烛上点燃了。
纸梳眨眼就燃烧成飞灰,一点火星溅出,眼看就要落在地面,费因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用皮靴挡住火星,火星熄灭,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脚踝就传出刺痛。
低头一瞧,一把红剪刀横在他脚腕上,刀刃正咔嚓要朝内闭合。
心中警铃大作,费因迅速抽出脚,将符箓立刻贴上剪刀。
被符箓贴中,剪刀停顿了一瞬,费因趁机躲开,退至门口。
握紧枪,他看向梳妆台,只见一只薄如蝉翼的白纸剪成的手,正握住一把红剪刀。
忽然,从虚空中伸出另一把红剪刀,咔嚓一剪,就将符箓剪成两半。
符箓掉落,燃烧,化成灰烬。
阴风拂过,一道白色影子缓缓现出身形。
一只身穿白衣的女鬼,双手拿着两把红剪刀,长长的黑发披在身后。
她赤脚站在费因面前,脸色惨白,依旧顶着时林遥的脸,却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费因竭力思考这种怪异感从何而来,当他看见手中符箓上的图案,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硬要说的话,女人的身体曲线非常对称。
他对女人的身体很熟悉,在这方面的直觉和美感很强。
这只女鬼对称得就像剪纸。
环顾整个房间,包括窗外的桃树,再联系到之前他推开的木门,费因明白了这种诡异感的渊源。
灯笼、墙壁、家具、花瓣、女鬼的形体线条都非常脆利明快,分色截然,就像剪纸一样。
刚才是白色的纸手抓住剪刀靠近,所以他才没有发现,因为那只纸手竖起来,侧面简直细如发丝。
这是一个剪纸空间。
那刚才的蜡烛可能也是剪纸,但看起来却是如此真实,连火星也真实无比。
深吸一口气,费因的眼神也认真起来。
他之前还以为这里只是个幻境空间。
但现在看来,面前诡异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要强。
女鬼两侧嘴角同时翘起,她双手举起红剪刀,在费因眼前,张开剪刀刀刃,就朝自己精美的脸上剪去。
咔嚓咔嚓,美丽的轮廓出现破绽,直接被剪出狰狞的伤口。
宣纸般的白肤被剪裂,蔷薇色的血肉翻开,红色的血液轻轻地缀在苍白的脸颊上,一滴一滴,对称滑落,像两串桃花花瓣挂在眼珠底下。
将脸剪得面目全非,女鬼没有停下,继续裁剪,这次她剪的是自己的脖颈。
两声咔嚓之后,脑袋咕噜噜落地,轻飘飘落在费因面前的地上。
无头的尸体站在地上,血液一点点朝外涌出,但每一个动作和场景都不连续。
就像是一场诡异的二维定格动画。
费因喉咙发痒,额头禁不住冒出冷汗。
他不明白女鬼这种举动的含义。
为什么女鬼要剪开自己?
咔嚓咔嚓,面前的女鬼还在剪,已经剪到了心脏,费因怔怔抬头,忍不住朝窗外瞥了眼,又瞥向左侧,忽然发现之前被他打碎的铜镜碎片消失不见了。
什么时候消失的?费因极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