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着药汁的鲜血。

这口鲜血吐出来后,方疏辞反而觉得自己舒缓了不少,至少喘得过来气了。

等其它人匆匆忙忙赶过来,看到的场景就是,方疏辞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手掌平放在腹部,床边地面上是碗的碎片和一滩黑黑红红的液体。

“谷主!”

方疏辞睁开眼,安抚地冲他们笑了笑,“我没事儿了。”

兰雨青:“啊啊啊都吐血了!!!”

最年长的医谷弟子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方疏辞的手腕,严肃认真地把起脉来。

方疏辞静静地看着他,见对方有了表情变化,笑道:“是不是没骗你们?真没事。”

徐黎将方疏辞的手腕轻柔地放回去,“从脉象上来看,谷主此时身体状况良好。那为何会吐血?”

“是啊,先是高烧昏迷了两天,醒过来又是吐血。”有人附和道。

“……”

方疏辞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从那个压抑沉重的梦境中走出来,一想起来就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反胃感。

太过黑暗血腥,让他的身体都受到了影响。

眉眼染上几分倦意,方疏辞无意多说,“吐血之后,反而觉得好受了不少。不必再对此事过多纠结,城中情况如何?”

他个人的安危如何同一城百姓相比?

徐黎道:“所幸城中染病百姓安排得当,目前状况良好。”

说起这个,徐黎都有些意外。

他身为此行医谷弟子当中最年长的一位,除去谷主方疏辞,便数他最德高望重,也是此次的领队之人。

来到司州之前,徐黎猜想这里的凄惨模样,可真到了这里,他才发现情况比他想象中的好很多。

“都尉大人亲自领兵,每日在城中巡逻,染病者全部隔离在西区,其它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影响。城中每日还会定点放粮,避免家中无余粮的百姓受饿。”

“城中医馆大夫得知我们到来,也十分配合。已经搭设好数个药棚,配合着进行救治当中。”

方疏辞抚了抚胸口,“想来这几天你们对病情也有所了解,我想知道,可有彻底解决的法子?”

徐黎沉吟片刻,“我还在试验当中,需要时间。”

……

“医谷来人了,你怎么还是这副不高兴的样子呢?”

孟聿风身体恢复了一些,至少能自己下床不让人搀扶了。

他坐在软椅上,翻看着手底下人传上来的情报,余光瞥见程予知那副阴郁冷漠的模样,不知道怀着怎样的想法问道。

程予知手上拿着笔,正垂眸写着什么,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滴墨汁顺着悬空的笔尖溅落在写了一半的宣纸上,瞬间晕开一朵墨花,“阿辞也来了。”

孟聿风怔了下,“他是谷主,跟着来有什么问题么?反倒是他来了,我才觉得安心。”

他说这话时,还扬唇笑了笑,“又救了我一次,这恩情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才好了。”

程予知用食指去抹宣纸上的墨痕,不仅脏了自己的手,还在泛黄的纸张上带出一长条显眼的污黑。

这道长长的墨痕看得程予知心烦,他皱眉,放下毛笔,随手扯起这张脏掉的宣纸在手里揉成一团。

孟聿风又瞥了一眼,“写了这么长时间,说不要就不要了?”

程予知没理他,起身走到盛着干净水的铜盆边上,认真清洗起自己脏掉的手指。

搅动的水声舒缓,听在耳朵里,让程予知烦躁的情绪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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