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不知道,那天父皇是怎样的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他委以重任的臣子会造反,还会送上一杯毒酒。父皇砸了毒酒,迎来的就是慕容须蜜多的钻心一剑——”
元沚闭上眼,好似还能看到多年前鲜血淋漓的那一幕。
穆怀安也在瞬间红了眼眶。可纵然鼻尖酸涩,穆怀安还是说道:“阿沚,想开点。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文殊奴是个孝顺的孩子,你好歹为他想想。”
“孝顺?”元沚冷笑,“他的孝顺,就是至今都怪我杀了步六孤老贼和那个贱种,将一个下九流女子生出来的玩意当成宝贝!”
话中满是怨气,显而易见,元沚对大梁皇室究竟充斥着多少怨恨。
“文殊奴在怪我,豫章也在怪我。明明我才是他们的母亲,是我千辛万苦将他们生了下来又抚养长大,可他们却一个个地都喜欢那个贱种!甚至为了那个贱种对我屡生怨言。”
“豫章收留了萧盈真当我不知道?她收留萧盈便罢了,可她竟然还敢收留崔泽!那是萧桧舟的臣党!有崔泽一日,文殊奴就不会安生,豫章究竟知不知道谁才是她真正的亲人!”
穆怀安叹气:“阿沚,阿津也与我们异母,你小时候还嫌弃他是婢女所出,可后来还不是知道阿津也是你我的亲弟弟?文殊奴、豫章到底和雍明太子是亲兄妹,血浓于水,你让他们如何能冷眼瞧着雍明太子去死?”
元沚反问:“我是他们的亲生母亲,若论血浓于水,我们感情不应该是最深的吗?”
穆怀安:“所以他们从生到死,都在叫你一声母亲。”
元沚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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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眼前这一堆烂账,穆怀安也不知道该从何处整理。最终,他也只能叹一句:“都是我的错。若是当初我执意反对你成为萧百川的妃子,也许你现在会嫁给一个普通人,过普普通通的一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什么都是错。”
元沚当即摇头:“我有错,萧百川有错,世间所有的人都有错,可唯独阿兄没有错。”
元沚道:“萧百川怎么敢让我嫁给别人?我入了他的后宫是必然的事。若不是哥哥改名换姓照顾我,我只怕连豫章都生不下来,更何况文殊奴?”
穆怀安却道:“若是,文殊奴未曾出生过呢?”
穆怀安忍不住假设:“如果萧百川只有雍明太子一个儿子,慕容须蜜多便不会视你与豫章为眼中钉,你没了指望,会不会放下一切,活得快乐一点?”
元沚眸色冷然:“那我只会恨不得萧百川早点死,根本不会等到文殊奴长大成人的那天。”
穆怀安:“……”
穆怀安忍不住问:“真这么狠心?”
元沚:“萧百川是我的杀父仇人,这点从未改变。”
生下萧知福不是她的本意,她一点都不想给仇人生儿育女,萧知福的出现是个意外。当得知她竟然怀上了萧百川的孩子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打掉。
当时是青鸾劝她,她才留下了这个孩子。只是从那时起,她每天每夜都在盼望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能继承萧百川的位置,将皇位还给他们叱罗家。
只是可惜,她日思夜盼的孩子是个女孩。最开始她觉得失落,可是看着女儿无忧无虑的笑脸,她又忍不住想,女儿也好,生个女儿,萧百川才能容得下。若是个男孩,也许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萧百川。
果不其然,三年之后,她怀上了萧楫舟。当太医们都说她这胎是个男孩的时候,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