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冷凝越刺骨。侯十三为自己的嘴瓢付出了代价,他苦哈哈地驾了好久的车, 才终于赶在十月末将车架赶到了洛阳。

车架没有避人耳目, 而是大摇大摆地从后门进入洛阳宫, 仿佛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天下的主人回来了。

看着空中飘浮的点点雪花,齐滺忍不住想,原来一年的时光过得这么快, 海平二年这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萧楫舟拢好齐滺的衣领, 毛绒绒的领口将齐滺的脸衬得又白了几分。

萧楫舟说:“洛阳不比江南, 这边冷, 多穿点。”

他像个絮絮叨叨的老妈子,齐滺用心敷衍:“好好好,我知道了。”

说着, 齐滺问:“你现在就要去见太后吗?”

萧楫舟沉默了一瞬,转瞬便笑了起来:“佛家中不是有句话叫‘早死早超生’?我现在就去问, 早点知道也没什么不好的。”

齐滺一路跟着萧楫舟来到了万安殿的宫门前,看着眼前巍峨高耸的宫门, 齐滺只觉得上面鲜艳的大红色充斥着中式恐怖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大红该有的喜庆。

齐滺下意识抓住了萧楫舟的手:“文殊奴,你……”

萧楫舟摸了摸齐滺的头, 将齐滺耳边的碎发整理到一边,才说:“你回隆德殿等我吧,这里冷。”

齐滺想了半天, 还是点点头:“好, 那我等你, 你……早点回来。”

话中带着几分缱绻,温柔得像是飘落在眉眼间的雪。萧楫舟眼底的冰融化了几分,他轻轻点上齐滺的鼻尖,说:“好。”

萧楫舟转身进入了万安殿,王福全在身后问:“小齐大人,我们回去吗?”

齐滺的目光依然望着早已没有了萧楫舟身影的宫门,摇了摇头:“不回去,我就在这里等他。”

王福全面露苦色:“小齐大人,这里冷,您可别着凉了。”

齐滺将领口拢好,深呼一口气,说道:“那就去拿把伞,再点几个小火炉,总之我不走。”

王福全:“……”

劝也劝不动,王福全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道这都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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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殿内,侍女全部都被清走,萧楫舟端坐在元沚对面,千言万语汇聚在唇畔,最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想问的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

反而是元沚打量着眼前奇奇怪怪的萧楫舟,觉得自己的儿子仿佛又抽了风。她问:“你来我这里做什么?总不会是真的来请安的吧?”

母子二人关系势同水火,请安这个在寻常母子间再寻常不过的行为却在萧楫舟和元沚之间显得尤为珍贵。

好半晌,萧楫舟才开口,找了一个能让他们都能聊得下去的话题:“孩儿在临安遇到了罗文礼,带来了阿姐的手书。”

元沚的眸色顿时垂了下去。这个瞬间,萧楫舟从元沚的脸上看到了十分复杂表情,有愧疚,有不安,有痛苦,有悔恨,似乎是这个一心只有报仇的太后也在后悔,后悔自己曾将亲生女儿也当成了棋盘上的棋子。

萧楫舟问她:“母后,关于阿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元沚看起来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终,元沚只是摇了摇头:“她自己的选择,我尊重她。”

萧楫舟忽然间就感觉自己的心都凉了下去。

萧知福的绝笔信他根本没有瞒着,他不信元沚不知道萧知福的绝笔信中都写了什么。压死萧知福的稻草很多,但毫无疑问,最重的那根是萧知福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云定南和萧桧舟,害死了她最爱的爱人和自己唯一的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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