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去了。”
何皎皎这才捏了弓,忙不迭地追上去,“月霜姐姐你等等我。”
凌行止再坐了一会儿,称还有事务在身,起身告退了。
三人先后离去。
众贵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人吭声,气氛蓦地微妙。
那样一把精妙绝伦的漂亮小弓,怕是事先专门备好的。
张氏心悬悬,以为太后有了别的打算,揣摩起她神色,缓声试探问道:“太子爷对郡主娘娘真是上心。”
“可不,这丫头招人心疼啊。”
太后端了茶饮,脸上笑意淡淡,她歇了歇,方继续说道:“今年清明,太子不还给定王写了篇祭文?”
看似无关的一句话,却让张氏心落回了肚子里,她讪讪道:“也是。”
何皎皎生父追封定王。
何家一家子男丁都死得惨烈,莫说太子,她们不也上赶着对何皎皎好么?
众人都了然了。
总不能传个苛待功臣遗孤的名声,面子上得过得去罢?
“不过啊,这几年郡主娘娘出落愈发亭亭玉立了,人又贴心又乖巧,多讨人喜欢啊?”
一贵妇笑道,“不知老祖宗以后送给她出嫁,怎么舍得。”
另一妇人揶揄笑答:“前脚出门,后脚进门的,有什么舍不得啊?”
热热闹闹地,众人打趣起来。
那边,何皎皎追着苏月霜进了靶场,嘉宁她们让小太监打着旗,已经比了好几轮。
苏月霜气势汹汹,来者不善,都知道她的本事,嘉宁严阵以待。
谁知苏月霜一拐弯儿,进了旁边的帐子里,坐下大口大口地喝起茶来。
少女挺拔欣长,姿态豪迈,仿佛饮得不是茶,而是酒。
嘉宁忌惮地看她:“诶,你不比啊?”
苏月霜抬眸觑她身后的何皎皎,眼尾利得像刀锋,轻蔑道:“跟你们有什么好比的?”
何皎皎一把扑住要冲进去的嘉宁,哀求道:“嘉宁姐姐,我们打不过她。”
嘉宁转身推开何皎皎,“墙头草,谁跟你我们?”
她可看见了,何皎皎跟苏月霜一块儿来的。
嘉宁想要指责她几句,从头到脚端详何皎皎一眼后,却被她腰间漂亮小弓吸引住,咦了一声,“哪儿来的?”
何皎皎偷偷看了眼苏玉霜,故意把小弓举起来跟嘉宁炫耀:“你猜猜看?”
“十三……”
嘉宁脱口而出的答案顿住,她想起来,凌昭还在承乾宫里头关禁闭呢,改口道:“你别卖关子了。”
何皎皎余光瞟着苏月霜反应,脆生生地扬高声音:“太子哥哥给我,让我来赢你呢。”
嘉宁接过弓拉了拉弦,比她手里四斗六的要轻许多,她撇嘴道:“三斗?花里胡哨的,别中看不中用。”
三斗的箭太轻了,箭发不出去太远,原拿给几岁的孩童们上课用的。
何皎皎哼哼道:“那咱俩比比?”
她要激将地可不止嘉宁一人。
比就比。
嘉宁一挥手,小太监上前,清了五丈远外相邻两张靶面出来。
何皎皎刚就位站好,又一太监端着漆盘弯腰到她身前来,恭敬地说道:“太子爷说,这张弓弦利,配了这金蚕丝的手套,郡主娘娘仔细别伤着手了。”
正是方才给何皎皎捧弓来的那名太监,何皎皎只带了弓,没拿手套,他得凌行止命,捧着漆盘巴巴跟了到靶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