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巍峨城楼远去,落白纷纷遮人眼,佛寺的飞檐广角缓慢隐现山林间。

车辇在山脚停了,何皎皎敛眉颔首,方跟凌行止告别,“太子哥哥,拜佛要诚心,我步行上山,您日后……”

她咬字婉柔:“好自为之。”

她在婢女们的簇拥下了车,不急不缓走向通往佛寺的漫长石阶。

身后男人喊了一声:“令仪。”

林中惊鸟拍翅而飞,何皎皎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凌行止说:“对不起。”

接应他的下属赶上来了,抽刀围向了何皎皎。

他没那么轻易放何皎皎走的,凌昭手里有兵呢。

何皎皎内心无波无澜。

这个人啊,究竟有多自负,为何总觉得能随意摆布她?

沉重的脚步声踏四面踏出来,何皎皎眺目上佛阶,天穹灰霾,而落雪无垢。

一点寒芒忽闪,继而漫天,数不尽的箭矢越过她一行人,如流火坠亡。

大批的兵将跨下阶梯,拱卫自何皎皎身后。

凌行止,被早就埋伏好羽林卫包围了。

“令仪?!”

男人的声音凛风吹得飘渺,何皎皎依然能听出他的不可置信。

长阶上,出现了凌昭的身影,他今日未披甲,仅穿了件苍青的箭袖骑装。

看得何皎皎皱了眉,身后兵戈起,男人呼喝大喊。

何皎皎恍若未闻,她平静地走到凌昭身边,理了理他衣襟,唠叨他:“你不冷啊?”

凌昭神情沉重而冷漠,他想对何皎皎笑的,却没能笑出来。

“先送你回去?”

他黑眸往下,捉了何皎皎的手到唇边,他掌心尽然比汤婆子还热些,何皎皎方发觉她身上有多冷。

她也是面无表情的,摇头道,“我要去烧香。”

“令仪——”

凌行止还在喊她,何皎皎叹了一声,裙摆一转,回身望去。

短短片刻,凌行止的人已被制服,他似乎中了乱箭,捂着肩膀被羽林卫跪压在地。

天地霜白,隔得太远,何皎皎随看不清男人神情,仍是对他笑了笑:“太子哥哥,你想什么呢?”

“从小到大,不论何时,我可一直都是站在凌昭这边的啊?”

她弯了唇,奇怪的是心里却没有丁点儿畅快之意,反而越发地冷和累,从里到外都冻住了似得。

“你先回去。”

唯一的热源是凌昭握住的手。

“也成。”

何皎皎呼出一口浊气,吐息霜冻成雾散开,她莫名地困和累,转瞬间只想回府去,好好睡一觉。

她从衣袖里掏出了她的小册子递给凌昭,“这些人你看着办吧,早些回来。”

上边文臣武将各占,哪些得杀,哪些能做人情,哪些能用……她都做了批注。

随凌昭处置吧,她不想听这些烦心事儿了。

“令仪。”

车辇让人牵了过来,何皎皎下去登车时,难免离凌行止近了些。

他声音抖着一丝恐惧,何皎皎竟还听出了哀求,他说:“令仪,你饶了月霜,你饶了月霜。”

何皎皎顿了半息,没再看凌行止一眼,她懒得弯弯绕绕,去想他说这话到底是何用意。

事到如今,谁能放过谁呢。

迎着风雪,何皎皎回了荣亲王府,她先进密道,悄悄去看了看苏月霜。

何皎皎请了一位女医来给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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