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大遥舟沉默片刻,寂静的电话比责骂更刺激人。
起码夏总第一次感受到烦躁两字,这种烦躁让她忍不住想要在手里把玩一些东西,甚至想将顽劣的孩子压在书桌前,一遍遍,一次次地去练大字,直到大遥舟开始冷静下来。
但这样做的结果也很明了,她们之间本来就单薄的关系会比薄脆饼还破裂,几乎用不上多大的力气,这个家的桥梁就自然而然地断裂开来。
三代间的关系全部破碎,夏家风雨中飘摇。
“不需要,我自己去也一样。更何况你不是派了人跟着我吗?”
“你去哪里?你一个未成年,能够做什么?指挥保镖?我才是他们的雇主,如果我想,他们现在就有好多种方法让你停车,然后把你带回来。”夏总神情冷漠,连带着说话都带上几分嘲讽,“我才是你的监护人,对你的生命负责。”
“哦……”
电话那边沉声片刻,大遥舟想都没有就挂断电话。
无所谓,她打这个电话本身就是告诉夏时白一声——自己还活着。
至于夏总说的那些话?谁想听谁听,谁在乎谁遵守。
反正她无所谓,哪怕大遥舟内心也跟敲鼓一样砰砰砰直响,拿不准夏时白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会不会真的让保镖将她拦下强制带回。
走一步看一步,要是夏总真的这么做了,她便多了一个必须帮自己的理由,也还行。
只是……
大遥舟摸了把脸,想到被自己落在客厅的小姑娘,只希望这么大的雷雨天不要吓到小朋友,也希望夏总能够柔和点面部线条,不要冷漠在上,跟对待陌生人一样。
其实大遥舟已经不记得幼年时,夏总对自己的态度——应该不怎么好,要不然生活这么苦,大遥舟应该有所记忆才对。
司机见大遥舟打了电话,心里也忐忑,主要担心这个长途单子来回折腾后不赚钱。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单子到底赚不赚钱,只能够到了地点后才知道。
司机这么想着,也就安心下来继续开车。
夏总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轻叹口气,说不知道这性格像谁,那多半是有些虚伪了。活脱脱的夏家人,不顺耳的事情就装傻充愣,撇开话题,撇不开就直接结束这个话题,当做没有提起过。
夏总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没敢继续耽误下去,解锁门拉开往客厅走去。
她带着满身风尘和寒意步入到温暖的房间里,耳畔是汪汪救援队的狗叫声,还有为了吸引儿童注意的配音声,算不上多尖锐刺耳,但大量重复的台词,让夏总手指轻蜷,想要走上前去将电视关掉。
“妈妈……”裹着毛毯缩在沙发上的夏遥舟悄咪咪冒出个尖儿,外面雷雨交加,时不时透过落地窗照亮厅堂的闪电让华丽的家陷入片刻惨白,而后又恢复正常。
她觉得害怕,就缩在毛毯里面小心地窥探外面的环境,当高壮的人影从墙壁转角处出现,逐渐侵占夏遥舟的眼角余光后,她便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关注新进来的人。
夏遥舟鼓起勇气用手将盖在头上面的毯子多掀开一个小角,入眼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迟疑地叫了一声,见后进来的女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又止不住地往后沙发靠背的方向退缩。
方才拉开的毛毯,现在被小姑娘两只小手抓住,缓慢地合上。
夏遥舟的眼前又陷入一片漆黑,假装自己看不到对方,别人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