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了脂粉后面容不似病中那般苍白无血气,等戴好头面,方才起身出门。
白泷走过一截庑廊,临到正房的屋后,见这边窗户有些许动静,缓缓停下脚步。
小丫鬟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却见白泷竖起手指抵着唇,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贴着窗缝仔细听,心下疑惑屋里怎么会有鞭打声,又停了片刻,终于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不知何时褪去了少年时候的清朗,如今沾染了浓烈的情绪,听起来有几分阴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道:“你倒是会忍,不过我方才都是在跟你玩呢。”
话语落下,便有一道鞭子划破空气的急促响声,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的闷哼。
白泷听在耳里,依稀有几分的熟悉。
又一鞭子落下,一墙之隔,衣裳破烂的少女缩在绒毛线毯上,雪白的肌骨上多了两道鞭痕,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她疼得头冒冷汗,眼睛紧紧闭着。
“成碧自幼跟着我,怎么好端端的就……”
模样清俊的男人将她逼在角落里,无处可退,笑问道:“你是怎么勾引他的?”
见她不说话,舔着唇上的血,他慢条斯理地卷起马鞭,略等了片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屋里灯烛摇摇晃晃,顾兰因拿着鞭子轻轻拍了她一下,看何平安又起鸡皮疙瘩,显然是恶心自己的触碰,心下似乎有一根弦被拨动了。
他随手端起烛台,暖光洒在眼皮上,温度渐渐发烫,她忍不住眼睛睁开一条缝。
顾兰因此刻正看着她,马鞭丢在了一旁。
红烛垂泪,他雪白的袖子都沾染了微微泛红的光芒,空气里漫着一股冷清清的篱落香。
清俊儒雅的年轻人离她近的很,一双俊眼黑漆如墨,他腕子轻轻转动,滚烫的烛油便落在了她雪白的皮.肉上,转瞬凝固。
何平安疼得一颤,尚未缓过来,接二连三的烛泪淌下,凝固成一朵朵微小的烛花,绽在鞭痕上,把她疼得死去活来,受刑一般。
见她拿头撞墙,顾兰因心疼道:“怎么不知道吭声呢?”
他按住她的后颈,看她凌乱的发丝拥着一张惨白的脸,神色温柔,只是动作却相差甚远。
……
一墙之隔,白泷呆呆地直起身子,光听声音她想不出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带着小丫鬟绕到正门,沉秋把她拦住,白泷偏不信邪,见从他嘴里问不出个什么名堂,非要自己去看看。
门外两人说话声传到门里,隔着晃动的珠帘,顾兰因收回手,将她藏了起来。
多日不见,他手段又多了许多。
何平安背上疼的很,只能趴着,落在身上的被褥压到方才红肿的伤痕,她颤抖着咬住自己的手指,汗湿的眉眼视物模糊,她顺着门外的光亮看去。
顾兰因披着氅衣,明间里,白泷见他精神尚好,便将这些天别院里发生的事告诉他。
听说何平安断了春音一只手,顾兰因微微笑了笑,对白泷道:“她上次还在牢里杀人呢。”
白泷忿忿不平:“难不成她杀人就不犯法么?”
顾兰因支着手,答非所问:“你们不去招惹她,她也不会杀人。”
“少爷不在的时候她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