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流莺穿着身暗沉沉的衣裳,嗅到苦涩的药香,一双秀气的瑞凤眼微微眯了起来。
“大夫说她生育艰难,这一胎若堕了,日后怕是终身不育。我回京后,这一年里你就留在这里,仔细看顾她,人若是逃了,又或是被人拐了,别怪我不念主仆情分。”
鸣玉跪在地上,以性命作保。
陆流莺看着那一碗安胎药,只觉得这世间事当真是捉摸不透。
“我不在扬州的这段时日,你每三日寄一封书信给我。到她生产之时,若是我没有回来,你便替我动手。”
鸣玉抬头,眼中不解。
“她生了女儿姑且就养着,要是男孩……”
陆流莺看了身后一眼,轻声道:“你知道怎么做罢?”
鸣玉点头,他端着药起身,见公子不曾离去,还挡在门口,便也静静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陆流莺垂着眼帘,不知心里想的是什么,良久,伸手接来拿碗安胎药。
他端着药,一手拨开床上的帘帐。
穿着亵衣的少女缩成一团,乌浓浓的头发铺在月白的枕上,面颊发红,像是在昏睡中。
陆流莺先把安胎药放在了一旁。
今日顾家的商队就要离开扬州城,他也要跟着一起离开。
顾兰因那里盯了这儿许久,这会儿若是有了变化,此人十有八九便会顺藤摸瓜找上来。
何平安现如今怀了他的孩子,到时候说什么都不会跟着自己。
陆流莺望着她脖子上的吻痕,眼神暗了暗。
大夫说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若要推算,正是年底在浔阳的那一段时间怀上的。
陆流莺喊了何平安一声,见她扭头看着自己,他将那碗安胎药递给她。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何平安摸着肚子,见他一错不错地正盯着自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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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胎药。”
何平安道:“我不喜欢喝药。”
陆流莺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声道:“难不成你想生下这肚子里的孩子?”
“生他的、生你的,不都是一样的么……”床上的少女调子拖长,嘲笑道,“莫非要我堕了这胎,你就能待我好一辈子?”
“一辈子我不敢轻易开口,不过眼下,你既然不愿意,那便算了。”
他微微笑了笑,从被褥里牵出她的手,将人揽到了怀里。
“我要回京一躺,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何平安贴着他的胸膛,一言不发。
他就算一辈子不回来,她也半点不关心。
这些男人都是一样的。
何平安:“我日后生了孩子,你还愿意娶我么?”
陆流莺不置可否,他低头.吻.着她的唇,气息炙.热,被他困在怀里的少女已怀了身孕,现如今没有几个人知晓她在这里,情到深处,陆流莺似又尝出了某种别的滋味。
他摸.着她衣衫.下.滑.腻的肌肤,渐渐地生出一丝阴.暗的心思来,不过望着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他忽又打住了那些念头。
“我自然想做你的夫君,只是你的心里……”
陆流莺抬首,笑问道:“等夫人心里有我了,我便来娶你。”
何平安喘着气,两颊.浮红,她别过脸去,将他用力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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