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何平安拍了拍脸,拉着他去了酒馆。
“不是戒酒了么?”陆流莺坐在破败的小酒馆里,看着四周。
昏黄的灯笼洒下一片朦胧的光,几个闲汉一边喝酒一边乱瞟,穿着水蓝薄衫的女人晃了晃酒水,仿佛是没有丝毫的察觉。
“从前在浔阳,我就是喝醉了才撞见你。”何平安将杯盏满上,微微笑道,“因为你,我才决定戒酒,不过日后你我成亲了,还是要破戒,我想择日不过撞日,不如今日喝个够。”
陆流莺心头那点不悦,因她这句话散了个干净。
他捏着杯盏,和她碰杯,一杯又一杯……
这酒水滋味一般,她舔着唇,意犹未尽,眼神仍有七八分的清明,反观陆流莺,他长年累月下榻在风月之所,竟是个酒量极差的人
何平安支着手,见他皙白的面上浮着醉醺醺的酒意,说话也不应了,便伸手摸他的袖子,找钱袋去结账。
陆流莺闭着眼,察觉到她的动作,任由她去。只等她付过钱,往她身上一赖。
夜幕下,男人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几乎快把她压趴下了。
何平安走得慢,直至快二更了,才到住处。
如今搬离了南馆,鸣玉也跟着出来,他远远就听到何平安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开了门。
被压弯腰的女人正闷头往前走,陆流莺静静看着她,余光瞥见鸣玉,又重新闭上了眼,将浑身重量都卸了下来,何平安一时走不动路,差点被压趴下。
她喘了口气,吃力地抬起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鸣玉忙过来扶人,尚未走近,他就嗅到一股酒味。
何平安话都说不出来,等鸣玉扶起了陆流莺,她才缓缓直起身,反手锤了锤腰,嘴里抱怨道:“再也不跟你出去了。”
“不、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醉醺醺的年轻人伸手抓住了她,又抱住了她的脖子。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朵上,何平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缩了缩脖子,朝鸣玉求救。
吃过她一次亏,鸣玉轻轻摇了摇头。
“我去煮醒酒汤。”
他匆匆离去,枇杷树下,何平安被陆流莺紧紧抱着,他身上的肌肤滚烫似火,如今蹭着自己的脖颈,身上的酒味混杂着甜腻的茉莉香,闻着让人心慌意乱。
何平安盯着鸣玉离去的背影,心跳飞快。
她抓着自己的领口,未几,一手用力推开陆流莺。
醉眼朦胧的年轻人悄然一笑。
“都已经生过了孩子,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怎么不许我碰呢?”他微微眯着眼,似开玩笑道:“你不会是想着顾兰因?”
何平安摇了摇头,警惕地看着他。
陆流莺抬手,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无奈笑道:“以后不许劝我喝酒了。”
树下的女人嗯了一声,他听着声音,心头像是被风拂过。
“那些酒馆以后不要去了,里面的汉子又脏又臭,看着你时,分明是心术不正。以后要喝酒,让鸣玉买回来,就在家里喝。”
何平安乖乖点头,陆流莺又一把拥住她。
半夜沐浴之后,他酒意上头,挨了枕头便昏昏睡去,一旁的女人侧身撩开帐子,天不知何时落雨了。
屋檐下的羊角灯照出残碎的影子,风里隐约传来了南馆的琵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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