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传言四弟好龙阳,这院里清一色的小厮,真是……啧啧啧。”二房的林氏幸灾乐祸道,“咱们这个弟妹,以后怕是日子难过呢。”
“你没听到四弟今天说的?喜欢的紧,说不定还能改邪归正。”三房的窦氏娘家身份最低,性子最软,什么都往好处想,不过这样的话说出来,多少有些阴阳怪气的。
因为府中人都知道陆流莺是个不着家的人,一个月,有大半个月都流连花丛之间,怎么可能轻易就改了性子。
大房谢氏望着里面,皱眉不肯进去,嘴里道:“那正房的门紧闭着,我们现在过去,想必人还没醒,还是不要去惊扰她。”
林氏不肯:“咱们都备了礼,如今快到正午,她也该醒了。咱们去瞧瞧,究竟是怎样的烈女子,惹得四弟强娶过来,新婚之夜,就这样闹。”
“你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公爹从前不就……”
“嘘,长辈的事,咱们议论什么。”
谢氏被两个妯娌拉进去,几个面皮白净的小厮拱身行礼,看着十一二岁,声音嫩生生的。
“太太正在休息,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还请留步。”
林氏笑道:“你们太太昨日嫁进门,咱们都不曾好好见过,今儿一早就听说她病了,忙过来瞧瞧,我们也是关心她,没有什么坏心思。”
她说着,身旁的丫鬟便把小厮挤开,自己推门。
透亮的光照进来,但见明间敞阔,一水儿紫榆木家具,夏日里屋内还漫着一股果香,沁人心脾,往内瞧,翡帏翠幔,彩屏张护,昏昏暗暗,隐约能瞧见一个晃动的影子。
昏睡一夜之后,何平安如今才醒过来。
她手疼,像是被火灼烧过,见枕边无人,她便爬了起来,不料一夜过去,头还是晕的。
“水……”
她摸到桌边,倒了茶水,听到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陆流莺回来了。
未曾梳洗,她摇摇晃晃走到帘外,隔着一重珠门,骤然见到外面的几个陌生女人,何平安眉头一跳,忙又躲回去。
“门外是谁?”
听到新妇沙哑的嗓音,林氏朝自己身侧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嘴里笑道:“弟妹,是我们,新妇今早上要去给公婆敬茶,咱们见你没来,听说病了,心里担心你,适才过来探望。若是惊扰了弟妹,请勿怪罪。”
何平安闭了闭眼,坐在床上,一面撑着头,一面仔细听她说的话。
林氏道:“你这院里都是小厮,四弟也太不懂事了,都没有丫鬟伺候你。妹妹如今身子可好?若是没有丫鬟伺候,我把我身边的金谷送给你,让她来伺候你梳洗,要是缺什么,就告诉大嫂。”
何平安见有丫鬟进来了,不动声色瞧了一眼。
名叫金谷的丫鬟生得齐整,进门便跪在她跟前道:“奴婢金谷,任凭太太吩咐。”
床边坐着的女人手握着拳,咳嗽几声,虚弱道:“我初来乍到,本该亲自去拜见各位嫂嫂,哪里想到,嫂嫂亲自上门,不曾迎接,有失礼数,还请见谅。”
谢氏听到这里,退出了正房,在外道:“知道你身子不好,是我们唐突了,弟妹先好好休息,改日咱们再聚。”
她拉着两个人就走,哪里想到林氏挣脱开了,小声道:“来都来了,这就走了?咱们也是关心她,又没有坏心思,你这样倒显得咱们故意要来闹她。”
谢氏瞪了她一眼,又瞥着窦氏,都是被林氏拽着,尴尬地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