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那份婚书,撕了就是,我明日就去衙门重新立一份新的。”
何平安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漠然不语,直至他跨过门槛,方才大声道:“谁稀罕你的婚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兰因笑了笑:“你不在意,何必为此要死要活。”
他许久不曾来这里,望着屋里旧时的摆设,先想起来不是小渔儿,而是青书。
这里当真是晦气。
身后冷风灌入,吹得他背脊生寒,顾兰因转身将门合上,光线暗淡几分。
等再转过身,何平安已将簪子抵着自己的肚子。
“何平安!”
“我原先蠢得可怜,当真是想要跟你举案齐眉,儿孙满堂,如今想通了。赵婉娘若是早就死了,你不在乎她,何必将那份婚书留到今日。”
顾兰因:“那我休了她如何?”
窗边的冷风吹乱了她的鬓角,何平安瞧着他在暗处的轮廓,缓缓点了点头。
这里没有炭火,水在砚台上没过一会儿就会结冰,放着纸笔的书案矮得可怜,顾兰因弯下腰,静静研磨。
外头风雪更大,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将两人闯入的脚印都遮掩了。
顾兰因找到灯台,吹亮火折子,点上一盏灯。
休书写到末尾,他从腰间取出印章,一手撑在桌上,迟迟没有盖下去。
何平安问道:“你不舍得?”
顾兰因摇了摇头,略缓了一会儿,他直起身,将印章敲下,而后背靠着墙,似有些晕眩。
何平安看在眼里,冷声道:“那就拿过来我瞧瞧。”
穿着茧绸直裰的男人吹干墨迹,半阖着眼,弱声道:“许是刚才吹了冷风,如今才直起身子,头有些昏沉,且容我缓一会儿。”
“那我自己来。”
那一盏豆大的烛光摇摇晃晃,照出的影子都叠在一起。
何平安呵了口气,手指被风吹得僵硬。
她从顾兰因手里抽出休书,借着一点烛光,略扫了一眼,本以为到如今了,顾兰因不会来骗她。没想到那开头写的竟是她的名字。
“你!”
方还装晕的人此刻笑出声,一把先夺了她的簪子,嗤笑道:“你算计我?”
“何平安,你这些年,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失忆?你都是在骗我?”
被夺了簪子,何平安先是慌乱退了一步,只是听他说了这一句话,当下竟安心了。
“同床共枕,我若是没有失忆,你能睡得着?”
闻言,顾兰因忽然想起了她的那碗安神药。
只是此刻,大抵是想起得太晚了,她袖手靠近,却不知何时备了匕首,一刀捅了过来。
顾兰因痛哼了一声,紧接着是第二刀第三刀。
“我给你的安神药,确实安神,只不过……”她按着顾兰因的伤口,低笑道,“只不过不能沾酒罢了。”
这些都是阿丑在药师崖告诉她的,连成碧都看不出猫腻来,更别说他了。
“你若是一碗都喝了,如今昏得不省人事倒也没意思。”
她说着又是一刀,缓缓逼近心口。
顾兰因声音虚弱:“你故意引我来此,就是想杀我?”
何平安:“不杀你还留着你?”
药效上来,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