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娇在一旁听着,脑袋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邱崇杰今早跟她说过的峤县白骨案,站起身就往江晏那边走,“赶巧了!我刚听到一个案子,跟这个脑袋的情况像极了!”说着一合掌,“那我也跟邱大姐说一声,正好就算报官了。”
邱大姐、案子、报官,几个词串在一起,江晏立刻就想到了昨天上门的那位白练刀,顿时警惕起来:“你的邱大姐……叫邱崇杰?”
“对啊,”郑天娇乐呵呵道,“你果然还记得!大姐说昨天来过一趟,因着弔人挑唆对你出了手,所幸没伤到你,下次再到见面,她要跟你赔礼道歉。你看,这‘下一次’不就来了吗?”
对于邱崇杰,江晏倒是没什么火气,只是觉得她的刀只在手上拿着,却没用脑袋管着,稳不住刀,就容易坏事。手比心快,在江湖上能救一命,在朝堂上却容易害一命。
……
邱崇杰来时,江晏和张松梅正面对面坐着,一个坐在板凳上,另一个直接坐在地上,怀中拥着一片已经脏污了的白布,白布托着一只头骨。江晏捧着那颗白骨脑袋掂了掂分量,皱着眉头又掂了两下,向张松梅摇摇头:“我分不出来。”
张松梅一抬眼,看见了神情沉凝的邱崇杰,起身向她招呼:“邱大人。”
邱崇杰快走两步上前,向张松梅行了晚辈礼:“郑妹已然向我说过此地的发现,劳烦张前辈操持。”
“这次穿上官家的衣服啦?”江晏突然探过头来,把手里那颗头往她手里一放,“来,你来掂掂重量。”
邱崇杰有心为上次的事情道歉,只是看江晏一脸浑不在意,心中猜测是郑天娇在其中调解过一回,便先将此事按下,专心感受手中头颅的分量。作为一个内容空空、只剩骨头的小脑袋,它跟邱崇杰曾经斩下的山匪脑袋相比实在是轻了些。
邱崇杰不明所以,只能如实说道:“很轻。”
张松梅接过头颅,向她解释道:“我称量过许多骨骼,对它们的重量也更敏感些。这颗头骨给我的感觉,相较之下更为轻浮疏松,加之脸颊宽阔,便可推知头骨主人生前身形丰满,却不甚健硕。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想。当务之急,还是派些凫水好手去江中打捞其余骨殖。”
邱崇杰颔首道:“是,我已经向府衙要了人,此刻还在路上。”
“不如你再多要些人,把峤县那具尸骨带回来。”江晏道,“两个放在一起验,也能省下时间。若真是同个凶手犯下的案子……那邱大人便可得大功德了。”
……
天色昏沉,骤雨又至,外城人家早闭户关窗入梦去,内城却仍然灯火重明,处处玉堂金马豪奢户,岁岁鲛珠蜜蜡不夜天。
一辆没有骏马牵拉的车几乎是横冲直撞地行驶在朱雀大街上,却总能在差些撞上行人的时候险险避开,最后“哐当”一声,急急刹在馔玉楼的大门前。
“你这神行符,劲儿可真大。”车厢里,江晏苍白着脸,向滚到郑天娇怀里的明梁一抱拳。明梁摆摆手,痛苦地发现自己的右腿被徐珂压在底下,而徐珂的上半身被夹在了靠枕的缝里,靠枕翘起来的一端把郑天娇怼进了角落,四个人缠作一团。
明梁幽幽叹一口气:“果然还是张姨最明智,早早回去休息,不跟你们掺和。后悔啊,我当初怎么就没跟着她学《连山》《归藏》?不然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那我们三个留在这吃鱼锅,你自回去啃书——”
“这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