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黎更怀疑了,他觉得尚源大师才像是江鸿说的工具人,不过是陶澜的。陶澜哪里需要就把他叫过来用一下,夺嫡的关键时刻是,封后大典也是。

陶澜面露无辜和委屈,“我在怀黎心中竟是这样的人?”

尚源大师赶紧说:“没有威胁。太子本就是天命所归,等他成了天子会更加明显,一切皆会如他所想。太子妃本就是气运之子,和太子在一起,万事顺通。”

陶澜咳了两声。

尚源大师立即闭嘴并告辞了。

江怀黎若有所思。

当晚他不仅记下了当天陶澜的话,也把尚源大师的话记下了。

在登基前一晚,陶澜去看皇上。

皇上把一切都交代好后,身体非但没好转,还每况愈下。他这个年纪,很久不能下床活动,身体各项机能迅速退化,连坐都不能坐了。

他来时,李公公正端着水盆从房间出来。

乐康小跑到他身边,小声跟他说:“师父,太子想跟皇上说几句父子间的贴心话。”

李公公抬眼看向静立在前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太子,略一躬身,挥手带走了房间内所有的宫女和太监。

陶澜这才进去。他又重新给皇上汇报了一遍他登基后的主要安排,“皇后为太后,怀黎为新……”

“江昭容……”皇上开口打断他。

陶澜道:“父皇放心,我知道你宠爱江昭容,以后就算明王做出什么事,我也会保住她太妃的位置,不会对她怎么样。”

“殉葬。”皇上补上没说完的话。

陶澜坐在床边静默无言。

皇上没听到他的应诺,转头艰难地看向他。

他躺在床上,看陶澜要用仰望的姿势,或许是这个原因,他看到的陶澜有些陌生,这个陌生沉默的人,竟让他无端生出一丝害怕。

为了压下这份弱势的害怕,他又强硬地说了一遍,用命令的语气,“让江昭容给朕陪葬。”

陶澜叹了口气,“父皇可是还在介意江昭容是否生下龙种的事?”

皇上没说话,刚才那一句强硬的命令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他需要缓缓,但他显然是介意的。

这种事没人能不介意。

陶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又问:“父皇是觉得,你一直很宠爱江昭容,江昭容应该也很爱你才对,她竟然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损害了你的权威?”

皇上蜡黄的脸看起来更恐怖了。

“这事我倒是知道一点,为了让父皇死得瞑目,我来告诉父皇吧。”陶澜孝顺地说。

皇上紧紧盯着他,“你……你查到了?”

这确实是皇上死前最在意的事,他想伸手抓住陶澜的胳膊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可惜他的手没能抬起来。

陶澜看到了,他说:“父皇别急,我这就告诉你。”

他没让皇上多等,立即倾身到皇上耳边说了什么。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两张脸靠的很近,一张干枯褶皱,一张年轻明媚,在暖黄的灯光照耀下,年轻的更好看,年老的更蜡黄。

随着年轻之人的轻声诉说,年老之人的生机像是被抽走了,他的眼睛瞪大,呼吸急促,浑身颤抖,张口想要说话,从嘴里涌出来的却是一滩血。

陶澜坐直身体欣赏了一会儿他的模样,又好心道:“哦,父皇是不是还好奇,当年我母妃身上的毒到底是谁下的?”

不知道是不是睁太大的原因,皇上眼里出现了一层水雾,一张嘴又涌出一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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