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舒小声地啊了一声,视线又恍惚地落在那封整齐的信上,万分局促地站在玄关处,明明他才是主人现在却忸怩得跟刚进门的客人一样。
温知舒垂下浅茸的眼睫,是特地过来拒绝我的吗?
“学长,其实我知道我的条件可能没有别人那么好,长相也很一般,但是——”他竭力想去挽救却被人打断,只见郁淮之用那双浓黑到可以令人深陷的眼眸盯着他,一字一顿说:“我可以进去吗?”
温知舒这才发现郁淮之一直站在门口,一步也未踏过门槛,两人居然傻愣地站在门口讲话。温知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郁淮之冰冷无机质的眼珠倏地跳动一下,抬步朝室内走了一步,门继而被温知舒稳当得关上,切断室外乌泱泱的浓重黑暗。
门外。
一只虚无黑烟缠绕勉强能看出人影的鬼物被刺破喉咙钉在墙面上,红灯笼的眼珠,嘴里宛若深海鲨鱼般锋锐的利齿正在湿漉漉地滴着涎水,桀桀的嘶吼声听起来像女人咽下滚烫烙铁后的喑哑笑声,它双手尽断,看来是招惹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少顷,恶鬼蜷缩得越来越小,最后变成浓黑缥缈的阴气,风一吹就消失殆尽,只留有一根洁白的类似指骨一样大小的钉子,掉落在地上撞出一声沉闷的响。
郁淮之朝门关处的方向偏了偏脑袋,神情漠然,他收回目光落在温知舒那张耳朵烧红的脸颊上。
温知舒皮肤雪白细腻,脸颊发烫时染上的绯色十分明显勾人,若隐若现的,随着滚烫肌肤一同熨贴散发出来的——
鼻尖翕动。郁淮之又嗅到那股诱人的,独特的,他身上仅有的香味。
他身上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郁淮之乌黑的眼珠迅疾地抖动一下,温知舒接了杯热水递到郁淮之面前,柔软的黑发遮住可爱小巧的耳朵,他声音小小的:“学长。”
“那封信——”温知舒手指掐紧,指甲在掌心留下一块浅浅的月牙痕迹,他腆着脸继续说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闭嘴。郁淮之说道。
充斥在身体各部位不停在叫嚣的声音终于安分下来,冒着气泡沸腾的血液平静下来,短暂地保持着温驯。
郁淮之面无表情冷着脸,这种在教科书上称为负面的情绪让温知舒脸色一白,支支吾吾地停下没再说话,甚至也没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对——”他正要道歉,甚至是在思考自己身为同性的告白会不会对郁淮之造成困恼。
郁淮之问:“信件上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温知舒缓缓地点了下脑袋,又回想起信上并不含蓄的措辞,一下子让他脑袋更乱了。
郁淮之却不停止发问:“你说,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温知舒脸颊烧得艳丽,皙白的脸沾染上晚霞绯靡的色彩,他又点了点头,忍住那种莫名的羞耻感,撩眼悄悄地望了郁淮之一眼:“是。”
他话一说完,只觉得眼前的阴影面积扩大,郁淮之稍微弯下腰来,保持着与温知舒视角平齐的姿势,眼白微微充血泛红,郁淮之盯了温知舒一会儿,温知舒无措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学长——”
泛冷的吻就轻飘飘地印在温知舒的脸颊上。
薄唇挨着温知舒温热的透着馥郁香气的肌肤上,郁淮之黑黑的眼仁缩成一个小黑点,喉结不受控制地往下滚动。
碰到了碰到了碰到了碰到了碰到了碰到了碰到了好香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