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郁淮之死了一次又一次。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否天生下贱,活该被人这样对待呢。

郁淮之杀业最重的那一天,天上也如现在这般降下了冰冷的小雨,郁淮之很喜欢和人玩猫逗老鼠的游戏,他将那一群人关在同样狭窄逼仄的地下室里,告诉他们一百个人里,只能活下十个人。

一开始他们还维持着表面虚假的和谐,后来他忘记谁是第一个拿刀的前驱者了,郁淮之哼着轻快的调子走下阶梯时,脚底踩到湿漉漉的血液,和新鲜的混合着泥土的血肉组织。

墙壁上被红艳艳的血刷了一层红漆,人肉堆得老高,一颗睁着眼的头颅咕噜咕噜地滚到郁淮之的脚边。

郁淮之满意掩笑看着这令人喜悦兴奋的场景,温柔地告诉他们,“不好意思,我记错了,是十个人能活五个呢。”

杀红了眼的男人手里持着刀,刀尖不停流淌着血珠,他脸颊也溅着血,哼哧哼哧呼着气,“你是在玩我们呢。”

“呀。”郁淮之失笑:“原来你们发现了呀。”

其中一人冷眼说:“你杀了我们,你身上的咒语会让你不得好死。”

郁淮之歪了歪脑袋,脑袋跟蛇一样拉长飘至他面前,一口将他的脑袋猛咬下来,咀嚼几口吞入腹中。

几秒后,他用指腹揩着从嘴角溢出的笑,抵着眉不快说:“唔,好难吃。”

剩下的九人在这一刻清醒明白,眼前的恶鬼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他们倒膝在地纷纷祈求郁淮之放过自己,可郁淮之也蹲下身来,修长的手指挑起对方脖颈上名贵到几个亿的项链,狠狠一扯将她拽至自己面前,“我可以放过你们,但是,我有一个提议你要不要听呢?”

“毕竟亲手杀了你们,我也不好过,但是我会一个一个把你们的子女、父母、全部吃掉,所以,做个选择吧。”

一半的人用刀自裁了,可是那刀并不锋锐,将她的血管割破了还喘着气,发出破旧风箱一般的声音。

郁淮之低头笑着看了她一眼,黑色的手指滑过她的眼皮,将眼珠剜了出来,对方痛得崩溃惨叫,他低着头说着悄悄话:“呵呵——”

“骗你的,我会让你们一起在地下团圆的,多好。”他仁慈地说道。

所有的人都死掉了,血哗啦啦地跟水一样流,当天郁淮之看什么都是一片血红,杀红了眼。

他也违背自己身上束缚的契言,被折磨得只剩下一点点力量,苟延残喘地躲藏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修生养息。

温知舒走进老先生那间小房子似的庙宇时,在快要踩到门槛时,记忆里忽地耳边响起一道少年冷淡的声音,“别踩这个,踩了是要倒霉的。”

他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走进来,先生端来一杯用黄符烧过的茶水,“你被鬼迷惑了心神,有些东西想不起来了,等你喝下这个,你自然会想起一切。”

温知舒凝视着眼前飘着符箓余烬的茶水,迟迟没有动手,不知为何在此时生出迟疑的情绪来。

先生来了脾气,“你这人怎么这么拗,还是说你不肯信我?”于是他将当天林雪领着两人来时的情景重述一遍,温知舒想了想,他很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口气将那杯冷茶咽入喉中。

混合着符箓的茶水并不好喝,仿佛这水被放了好几年似的,滋味苦涩略微泛臭。

少顷,身上的阴森的黑气逐渐一缕一缕地消散,被刻意掩盖的记忆一点一点被捡起,温知舒神色说不上好看,一口血郁结在胸倏地吐了出来,温知舒倒下时脑袋撞在桌案上,疼痛让他面目涔涔,嘴角被咬破皮蛰痛非常。

老先生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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