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讽的语调足够将菲尔激怒得火烧眉梢,他那只还完好的眼睛猛然缩成一个小点,突然灵敏地捡起泥泞地面上的一根树枝,狠毒地朝着眼前这个嚣张的奴隶的眼睛里挖去,枝头刺进纯黑的眼球里,不停地迅猛地搅拌着,好像正在煮一锅香醇浓烈的肉汤,用铁勺在鲜香的锅底里来回的搅动,汁水满满当当地溢出来。

按照目前并不发达的医疗技术,眼球一旦脱离眼眶便再也难以装回,更别提还是一颗被踩成稀巴烂的眼珠,一层薄薄的眼膜都被碾压得脱落出来,残忍的画面至今令人浑身发毛。

郁重山当晚发了一场高烧,温莱请来专门为贵族治疗的医生进行诊断,他们在眼眶周遭涂抹麻痹的药物,再用锋利的柳叶刀刮掉郁重山眼眶边开始发炎的死肉,期间郁重山一直昏迷不醒,面色病态发白,脸部安静得没有一丝表情。

管家从门外进来,在温莱耳边小声询问着那两名犯事的佣人该如何处置。依据帝国法条,擅自侵犯毁坏他人名下私有财物,将以故意损坏财物罪论处,其中严重情形之一是,破坏皇室、贵族、以及受雇佣的雇佣者等名下财产,从重处罚。

温莱托着腮凝望着床榻上了无生息的郁重山,没什么情绪说:“放了。”

这些人他还有用。

“是。”

医生将最后一点药膏涂抹完毕后,拿起棉质的白纱布一圈又一圈缠绕在郁重山的眼眶上,处理完毕后温莱冷不丁地询问着:“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舔了舔唇,不太确定地说:“最快可能五个小时。”

温莱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卧室里温度十分宜人,窗外开始飞起了毛毛状的晶莹雪绒花,室内的壁炉里正零星燃烧着柴火,一点一点将整座漂亮又华贵的房间给渡暖。

温莱好奇地盯着郁重山的脸颊看着,难道他不疼吗?不然为什么一点眉头都不眨一下?

温莱依稀记得很久之前,他被眼前的幻觉逼到崩溃,分不清眼前的究竟哪一个才是现实,哪一个才是幻想。温莱指尖缓缓地抻出来,落到郁重山那颗被白布包裹扎实的眼眶上,脸上少见地流露出些许回忆的神色。

他还没完全碰到的那一刻,床上的男人顿时睁开了眼睛,他瞧见眼前的公爵后,近乎是奴颜婢膝地垂着脑袋,双手匍匐在前,做出一种臣服的可怜姿态。

长长的黑发垂至眼前,遮住郁重山丑陋的脸颊和眼眶,他始终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等待着温莱的号令。

温莱挑了一下眉,淡色的唇开口:“疼不疼?”

郁重山阴郁的眼被长发垂落形成的阴影全然遮住,五指稍微蜷了蜷,哑着声:“疼。”

“那为什么没有还手呢?”温莱散漫地扯着指尖上的手套玩弄着,从郁重山的角度上能够清楚地瞧见公爵细腻纤长的手指。

粉的。

郁重山想。

他稍微出了点神。

可温莱这次没有责怪他,反而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因为我知道,是您所默许的。”

温莱拨弄的动作稍微一滞,掀起眼朝郁重山看了一下,“继续说。”

“在您没有下达任何反抗的命令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一下,主人。”他神情谦卑恭敬得要命。

每一个音节钻到温莱的耳朵里,形成的字句含义都让他心里一阵战栗般的兴奋,真是一条好狗。

温莱克制住这种被取悦到的愉悦感,稍微不那么厌恶带着几分欣赏的意思捻起对方垂落在枕面上的乌黑长发,用着一种浑然不在意的口吻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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