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奥利弗倒吸一口凉气,嘴里吐出一句不绅士的咒骂,妈的,刚才怎么回事,他居然光顾着看温莱那张虚伪到令人倒胃口的脸,而忘记有所行动了。
温莱踱步走至郁重山面前,面无表情地用鞭子抬起他的脸,那道被他人所破坏的瑕疵明显地印在郁重山的下颚处,简直就是对温莱权力本身的一种极大冒犯。
他黑色的瞳仁无机质地闪了闪,带着鹿皮手套的手一掌朝郁重山拍了过去,将他的脑袋完全打偏了去,锋锐的唇张合:“蠢货,难道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吗?”
明明是责骂和惩罚的方式,此时听在郁重山耳里却分外奇怪,就像是····在责备他没有照顾好自己一样。
“喂。”奥利弗强忍着愤怒低吼了一声,“你未免也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温莱蹙起眉尖,觑着自己马鞭上残留着零星的血迹,不禁觉得作呕于是将这根被弄脏的鞭子扔了。
他恍若没有听见奥利弗的声音,声线冷然吩咐:“走吧。”
郁重山颔首在后面跟着。
被无视的奥利弗心里莫名闪过奇怪的情绪,以前被温莱争对和忽视的次数数不胜数,没有哪一次不是恨得牙牙痒,然后聚精会神重新使出各种阴谋诡计策划下一次的报复。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被活生生挨了一鞭子后,腆着脸想找温莱要个说法。
奥利弗追赶上前,宽厚的大手瞬间扯住了温莱的衣袖,他将衣服拽得略有些开,以至于温莱那截白腻的腕骨露了出来,“你等等——”
他说完这句话后竟莫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好奇怪。
以前温莱的手腕有这样的白皙吗?
温莱立即将被攥住的袖口收了回来,他对于讨厌的人洁癖格外严重,更别惶现在被奥利弗碰了一下袖子,他继而将目光重新凝聚在奥利弗那张莫名发红的脸上,脸颊冷清得厉害:“如果因为场合不对,奥利弗,你现在已经会被我砍掉一只手臂了。”
说完温莱便刻不容缓地走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细菌病毒。
只留下奥利弗一个人独自愣神发着呆。
太奇怪了。
以前见到温莱时,他的五官有这般的晃眼和惊心动魄吗?
他正晃着神,陡然感知到一道冰冷又阴湿的视线朝他笔直地射来,像是掺和了致命蛇蝎的毒药般令人打了一个冷颤,奥利费再次猛然地扬起脑袋时,已然察觉不到那阵怪异的目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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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外。
温莱步伐疾速稳健地踩在鲜红的地毯上,方才无意间被奥利弗碰到的地方犹如虫蚁吞噬令人犯呕,他平静又迅速地吩咐道,“我需要马上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郁重山立刻着手去准备了。
温莱脸上掠过一丝郁结,只觉得碰上奥利弗真是倒霉透顶,如果不是来到这个世界被教导着绅士礼仪,温莱没准在长廊上都会立刻脱下这身被奥利弗碰到的衬衣。
“真是该死。”温莱罕见地失态骂道,一进门便用力拽下外套,纽扣被他扯得乱蹦溅落。
温莱简洁地用毛巾将可能碰掉的地方细细擦拭了一遍,他患有一定程度的洁癖,某些时候极其难以忍受他人的碰触,这是以前就会有的毛病。
他浑然不觉地将自己清洁干净,对这种毛病是否过分加重没有丁点察觉,注意力全然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