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袭来让祝翾一些带着伤感的记忆也复苏了,又是一年下雪的冬天了,真是无情而残酷。
祝翾看见妹妹头发上还有沾湿的雪粒子,就问祝英:“你冷不冷?”
祝英说自己不冷,祝翾不信,去摸她的手,果然冰凉的,就骂她:“你还是学医的呢,伤寒的道理都不懂吗?仗着年轻就轻狂吧。”
祝英只是笑,然后说:“哪里这么容易冻死人了,我就出来一小会的功夫。”
祝翾听到这句话顿住了,祝家如今条件好了,房间里都有充足的炭火与供暖,祝英已然忘记了贫苦的童年,祝翾沉默了一会,然后等快走到饭厅时突然说:“以前,其实很容易冻死人的,只是你已经忘了。”
祝英很好奇祝翾怎么突然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来,疑惑地看向祝翾,祝翾偏头看外面的雪,不只是祝英忘了,她其实也快忘了。
等进了饭厅,张妈妈早就把饭菜摆好了,张妈妈是芦苇乡隔壁村的人,她出来做活也就是为了生计而已。
张妈妈家里还有一个要念书的小儿子,正常读书人出了蒙学之后开销就不小,所以张妈妈才想出来多挣一些是一些,多给家族挣些希望来。
她现在因为祝翾读书人的身份对她非常尊敬,毕恭毕敬地朝祝翾说:“一姑娘,饭菜都好了,我伺候你上桌吧。”
说着就要来搀祝翾,祝翾忙避开,说:“张妈妈,不必这样。咱们都是乡亲,在家还搞这样不伦不类的做派说出去要惹人笑话的。”
张妈妈就说:“我是要沾您的仙气儿,都说您是神仙托生的,我要是沾了您的气儿,带回家去,保不准我儿子也要中了。”
她这俏皮话一说,大家都笑了,祝翾上了桌,因为她算客人,孙老太给她烧了不少菜,看得出来,条件是真不一样了,满满当当一桌,她小时候过年都没有这样一顿菜。
张妈妈不和他们一块吃,自己盛好了饭菜在厨房里自己吃,祝翾看了一眼,沈云就说:“这是人家上门做活的规矩,之前我们也不习惯,她说这样她自在我们也自在。”
一家人边吃边聊,大家都默认祝翾为别人提亲生气,都没有提田员外的事情,都只是说别的,一顿饭倒也吃得其乐融融。
等吃完饭,早就熟悉了祝翾的祝葵就跑来黏着她,要祝翾去看她的画,祝翾一看,发现祝葵天赋是真不错,就夸祝葵是“大画家”。
祝葵仰起脸笑,听了非常得意,她又给祝翾看自己新画的祝翾肖像,问祝翾像不像。
祝葵人物抓形很有天赋,虽然笔锋还嫩着呢,祝翾想起小时候祝葵给自己画的尖尖角发型的简笔画,忍不住会心一笑,说:“像,比小时候厉害多了。”
祝葵也是经不起夸的个性,一听别提多得意了,祝翾摸着妹妹的头,问她:“你在家画画,家里人都高兴吗?有人不给你画吗?”
祝葵说:“一开始好像都不怎么高兴,说我不务正业来着,但是阿娘说了,咱们家闺女都是不务正业才有的出息,我小更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阿爹也喜欢我画画,说我天赋好,将来比他有出息。
“因为他们都说好,大父大母就没再说过什么了,偶尔讲点酸话而已,但是我一给他们画,他们又高兴了。”
祝翾听了,觉得祝葵比自己小时候要幸运,然后又问她:“那你自己喜欢画画吗?”
“喜欢呀。”祝葵狠狠点头。
“喜欢就尽情画吧,我也喜欢你做自己尽兴的事情。”祝翾说。
祝葵就一把抱住祝翾,很高兴地说:“你对我真好!我更喜欢你了!”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