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哲感觉到了祝翾对他的嫌弃,好像唯恐和他这种出身的扯上关系,心里又有点生气,又有点纳罕,一般人知道他的出身,都恨不得贴上来蹭关系,这个平民女孩怎么生怕扯上关系呢。
他拍了拍手,身边仆役搬来几个盒子,里面摆的都是珠宝首饰,他朝祝翾说:“这是赔礼。”
虽然匣中都是些祝翾从来没见过的好东西,但是他又是这副姿态,好像自己可以被这些身外之物随意打发了一样,这些东西对于郭哲这样的人而言,也就是随意拾取的俗物。
“你的歉意我收到了,这些就不必了。”祝翾不肯要。
郭哲觉得祝翾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刚想摆脸色,但是脑子里闪过郭怀的脸,又忍下了,说:“你不收了,我不安心。”
祝翾就说:“郭少爷,我收了我也不安心,你的安心与我的安心,自然是我的安心更重要。你是上门道歉的,也该更为我的安心与意见着想,我是真的不想要这些。”
郭哲心里觉得这个祝翾说得不错,自己都做到这里了,就道歉道到底吧,就叫人把东西搬走了,然后说:“你爱收不收!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祝翾点点头,不想和他扯皮了,就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一堆功课未做,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就进了角门,郭哲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祝翾人很快蹿了进去关门,就忍不住哼了一声,然后忍着疼一瘸一拐走了。
到了学里,崔慧娥听说了祝翾被郭哲喊出去的事情,怕祝翾受欺负,就想去找上官灵韫去找祭酒。
祭酒上官敏训是上官灵韫的姑姑,上官灵韫听说了,就立刻说:“这个姓郭的反了天了,走,跟我去找姑姑做主!”
两个女孩急哄哄去找上官敏训的路上就看见祝翾回来了,就立刻拉住祝翾:“小翾!那个郭哲找你做什么?你没事吧?”
祝翾摇了摇头,又问崔慧娥和上官灵韫:“你们俩这是要去哪里?”
对面两个女孩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就说:“我们怕你被欺负了,找上官祭酒呢。”
祝翾心里很感动她们对自己的情谊,就说:“不必了,真的没有事情。我也不会被人欺负的。”
于是她们又一路走着回静思堂,路上崔慧娥就问祝翾怎么和郭哲认识的。
祝翾就把之前出去寄信没寄成功,然后路上无故被郭哲做对联中伤的事情说了,最后说:“他估计也被家里打了才来的,活该他嘴贱,这次是上门道歉的,我接受了,这个事就到此为止了。”
“这个郭哲你不要理他,他一直这样,从小到大眼界就跟针一样,我们小时候都不爱搭理他。”上官灵韫朝祝翾说。
祝翾愣了一下,这才想起,眼前两个女孩也是勋贵之后,与那个郭哲是一样出身的人,互相认识也是自然的。
以前她对自己同窗的出身没有什么实在的质感,只知道她们家世好罢了,可是在外面遇到了那个郭哲,郭哲在茶楼对她说:“你知道我是谁家的吗?”
虽然郭哲没对她做什么,但是当时她从前那些对建章侯陈家仆妇不好的记忆复苏了——“哪里来的贫丫头,快打出去!”
那种碾压性的威胁与恐惧当时立刻就有了。
如果郭哲真的想对她做些什么,青天白日的,好像也不会有什么代价,襄平王的幼子打杀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黎庶,再怎么被惩罚也不会以命抵命,她血溅三尺的幻想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果自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