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廷听背后的红布下伸出一双手,给她整理起因刚刚的大动作而稍显凌乱裙摆,少年的指节如白玉莲藕,慢条斯理的动作中透着趣味,好似乐在其中。
廷听本就紧张背后这个人会被发现,怕池子霁想一出是一出,左手悄悄放在背后,精准地按住了身后的手,用宽敞的袖子遮住动静。
“说来,既是大比,大师兄没送你什么曲谱吗?”琼音问道。
“送了。”廷听回答,对上琼音真诚的关心,有种被凝视着的心虚感,“但我并没有选那曲子。”
房间宽敞,偏偏中央挤着三个人,廷听从未感觉自己的耳力如斯敏锐,连池子霁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因此也生怕琼音会发现她背后还藏着个人。
少年的手紧贴着廷听的,他听到此话,用指尖戳了下她的手心,好玩般捏着她的指节,如捏着穗子。并无狎昵之意,更像是他被藏起来之后不满意,总想给廷听一些小小的“回报”。
廷听窒息中已经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了。
她感觉自己的手变成了玩具,一言难尽,忽略背后的恶作剧,撑起笑容对上琼音好奇的目光。
池子霁没想到,廷听不光没挣脱他,反手握住了他,他看着廷听稍微用力的手指,很快意识到廷听不过是怕他闹出动静,想按住他而已。
好在池子霁确实乖巧地没再动,廷听这才松了口气。
琼音:“为什么不选大师兄送的谱子?”
“曲是碎珏仙君的曲子。”廷听解释。
“老祖道侣的曲子?别说世间难寻,这里可是太华宫,你为何不用?”琼音惊呼,不可思议道,“你总不会是觉得要和大师兄避嫌,所以不愿意用吧?”
“自然不是。”廷听见琼音追问才想起来,琼音不是音修,自然不知道碎珏仙君的曲子大多是什么,连忙说,“那曲子是碎珏仙君写给老祖的曲子,曲自是好曲,只是其情谊深厚缠绵,不宜放在大比之上。”
就像是比试中通常不会弹《凤求凰》,不是说曲不好,只是不合适。
琼音哑口无言,对上廷听无奈的笑容才慢吞吞回想着说:“确实。”
碎珏仙君的曲谱难得,有很大的原因是写了一堆给老祖的情曲,压根不愿外传,传出去的才是例外。
很合理。
不过这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说来,你觉得大师兄是何想法?”琼音一副闺中密友的架势,见她面色不自然也没有停下追问,“大师兄并非不懂音律之人,他既送情曲,定有深意!”
琼音此话一出,廷听就有种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发丝上多了股牵引力,几缕发尾被撩进了红布之下,似乎被少年攒在指尖绕圈。
廷听下意识偏了偏头,很快就定住。
琼音顺着廷听的方向也忘侧边看了看:“怎么了?”
“没什么,感觉簪子没簪稳。”廷听扶了扶头上的簪子,轻松地笑道,“只是我觉得池师兄没什么深意。”
琼音:“为什么?”
被掩在红布之下的池子霁抬起眼,隔着深红色,似乎想看到廷听近在咫尺的模样。
为什么?
“师兄是剑修,他送我曲谱时风尘仆仆,大抵只是他意外寻来的,没仔细看曲谱。”廷听耐心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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