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或许并不是重点,但当许许多多的矛盾都缘于过去的某个细节时, 那就不得不拎出来说。
“你不是早就发现我身上绑着邪器了吗?我其实知道那是谁绑的。”廷听垂着眼, 眼里透着平淡。
她记得为了遮掩此事, 还在池子霁面前流过鳄鱼泪。
一旦聊到这个,他们之间许多事就从此站不住脚。
“我没有养父母, 入门时的填的文书也是造假的。我自小是孤儿,幸而被长音阁收养,不幸因天资被选中绑下邪器,从此成为了给别人供灵气的工具。”
池子霁蓦然抬首,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是他?”
“是。”廷听大方地承认, “很可笑吧?我自有意识起就被控制, 但直到论道大会才见到罪魁祸首。”
池子霁目光左右来回游移, 突然想起来, 手指曲起, 青筋略鼓:“我当初给你绑命灯的时候, 你误以为是什么?”
廷听不假思索:“当初长老以绑命灯为由割我血肉, 实则绑的是邪器。”
“所以, 你当初处处犹豫, 是因为你是被长音阁派来太华宫的细作。”池子霁喃喃道。
“他们最初以寻找灵宝为名派我来,后来我发现, 很可能不过是想避免我和那人见面。”廷听自嘲地笑了笑。
不过如今已经无所谓了。
“我曾数次与长音阁之人接头,被威逼,被惩罚。”廷听现下想起来,脑中的记忆依然清晰,从未有一刻忘记过那时的苦痛与屈辱,“啊,对了。”
她眼神恍惚了下,露出了个不在意的笑容:“结缘寺的那夜,那个秘宗之人是我杀的。”
“实在不巧,他搬尸体的时候恰好撞上了我与长音阁之人会面,我不得不率先处理掉他。”
池子霁一怔,哪怕知晓廷听是细作,却也没想到她会与这件看似无关的事扯上关系。
廷听并不够阳光善良,睚眦必报,行事作风甚至有些乖戾,她的善存在于一种理想化的状态,在她有余力情况下也不介意行些善事,所以她自己都想不通老祖的法宝为何会选择她作为下一任宗主。
但就与许多平凡女子一样,总是愿意将自己更美好的一面展露在恋人面前,廷听也不例外,所以当她阐述这些和所谓“明媚善良小师妹”这个形象完全不符的事时多少有些不适应。
可只要一想,池子霁这个正道七星也没正道到哪里去,就能马上释然。
“那宗门大比前的那夜,你深夜找那个鲛人究竟为何?”池子霁其实一直没有信廷听是为了鲛人鳞,但比起得到她喜欢萧粼这个更令人心烦的结果,最终还是轻轻放了过去。
“他引诱我的行为太刻意了。”廷听垂眸,“我以为是他或者是哪个背后之人察觉了我的细作身份,就深夜去逼问他。”
如果得到了不好的答案,池子霁撞到的可能就不是两人看似暧昧的场景,而是血溅当场了。
“他脖子上有秘宗禁制,但我那时尚不知那是秘宗之物。”
廷听不说,池子霁也能从之前的叙述中揣测到廷听言下之意。
廷听慢吞吞地讲,池子霁若问起,也不在意地回答。
廷听不想在池子霁面前剖析她隐瞒的心路历程,在已经坦诚的结果而论,那些已经没有意义。
她也不是很在意池子霁堪称极端的向她索求爱意与回应,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