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看着红云在夫人跟前得力,”
宋嬷嬷怒道,“如今绣庄这边,又有了天子赐名,又有了太学的大活计,想着日后绣庄是个肥田呢——舍不下红云这块肥肉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然没错。
连田嬷嬷这样多年的老人,为了利益,竟然不择手段了。
“你昨夜为何睡得那么沉?”
沈胭娇却一摆手,示意宋嬷嬷先不要急,而后看着红云又问道,“可是昨夜吃了什么……和往常不同的东西?”
红云倏地睁大了眼睛。
她死死回忆了片刻,忽而急急道:“夫人,我想起来了——我这几日嗽疾犯了,有点咳嗽,每日临睡前化一些枇杷膏喝,昨夜那枇杷膏苦味浓了些,我还以为是上火了,嘴里苦——”
喝了那个就睡了,眼下想起来,入睡确实比平常快了许多,又睡得极沉。
莫非是里面下了点迷药?
红云一下子脸都吓白了。
“一点算计的小手段,”
沈胭娇见红云吓得失了色,一笑道,“以后绣庄的事情越来越多,你也该多历练着些——这回就当是个历练,你日后也长点心。”
红云震惊地看向沈胭娇。
“夫……夫人……”
红云难以置信,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夫人……还要我管绣庄?”
“你不管谁管,”
沈胭娇一笑,“不过这回给你记着,你以后好好做事,将功补过罢。”
错虽不在她,可还是要借此敲打一番。
这世上,凡是有利益的地方,必定是有潜在的风险的。
身为管事,吃了这一堑,也盼着她日后长一智。
“夫人……”
红云捂脸哭了起来,心里感激之意一时无法言表了,只嘭嘭只管磕头谢恩。
“起来罢,”
沈胭娇道,“错归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在我这里,犯错是能容的,背主绝不能容。”
红云狠狠点了点头。
“我回城这几日,这卧房的门是一直锁着的罢?”
沈胭娇等红云平复了一点情绪后,这才又问了一声。
正房她住的,离开时是上锁的。锁匙在她身边,按理说,这几日应该没人进过。
“是,”
红云忙道,“每日里都是锁着的。”
沈胭娇点点头,那这和离书,绝不是这几日她回城时丢的,一定是更早。
“夫人是丢了什么东西么?”
宋嬷嬷忙问了一声。
“没有,”
沈胭娇一笑,掩饰道,“我怕庄子上有人不老实,起了趁火打劫的心思,就只问一问。”
沈胭娇说着,便叫人将田嬷嬷夫妇两个带了进来,叫秋雨带着红云先去了别的屋子。
田嬷嬷夫妇之前寻不到红云,便知大事不好。他们是万万没想到,红云竟有这个胆子,承认是她失误烧了东家的房子……
这死丫头是不要命了么?
被带到沈胭娇面前时,两人脸都是白的吓人。
他们只是个庄头,在别的庄子下人跟前还有些体面,可到了主子跟前,权势大过天,他们怎会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