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部神经一跳一跳的刺痛……都让夜晚的觉变浅。

但燕折什么都不知道。

白涧宗和医生的交流都是英文,普通单词燕折都懵懵懂懂,何况还有很多专业术语。

不过今晚燕折不知道梦到什么,一直在冒冷汗,睡不安稳,喃喃呓语,有时候能听出来是什么“不要这样”,有时候听不清。

然后像是被梦里的情景吓到,猛得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神失去焦距,像丢了魂。

这是燕折做噩梦的表现,但是有段时间没这样了。

一条胳膊被燕折枕着,白涧宗只能单手撑着床,艰难地让身体侧了些,两条腿发出一股细密钻心的痛,他忍下来,轻拍燕折的背部。

“梦到什么了?”

燕折往白涧宗怀里一蒙:“我不喜欢医院。”

白涧宗:“没人喜欢。”

燕折闷闷地问:“等明天检查通过,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白涧宗嗯了声。

燕折觉得,白涧宗大多数时候都是“温柔”的,只是白天的温柔藏在“刻薄阴翳”之下,晚上的温柔更为显山露水。

背上那只温热的手让他感觉到满满的安心,心里的依赖感更胜从前。

“我梦到以前的事了。”夜色还很深,燕折和白涧宗一起窝在病床上,“梦到你拿刀划自己,吉伯没有及时发现,我急死了一直喊,但所有人都听不到我的声音……”

“梦都是反的。”

燕折不管,继续说:“我就这么看着你没了呼吸,就像上辈子一样。”

白涧宗:“……”

刚才醒的时候,有那么一会儿燕折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在上辈子?这辈子?哪个时间段?脑子很晕,感觉重活一次只是一场梦、这半年以来的经历都是上辈子被埋水泥混凝土里的一场想象。

“不是假的。”白涧宗垂眸,“我腿疼得厉害。”

燕折蓦然抬头,紧张得很:“要不要叫医生?”

白涧宗:“不用,能感觉到疼是好事。”

这种痛和之前时常出现的幻肢痛不一样,你是能感觉到腿部的活力在一点点复苏的。虽难熬,但值得。

燕折倏然明白,锤了白涧宗一下:“是不是每晚都疼?还装没事的样子……就欺负我听不懂外语是吧?”

白涧宗脸色平淡,嘴唇微白,

不过这都是他的常态,只有接吻的时候才会红润些。

他低头在燕折唇上亲了下,松开,又亲了下。

燕折被他搞得有些慌:“这么疼吗?”

“有点。”白涧宗说,“睡不着就给我按按。”

燕折犹豫了下,说好。

术后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他这些天也有看康复师怎么给白涧宗舒缓按摩的,学了些,简单按两下应该没问题。

他坐起来,披着白涧宗的外套,把白涧宗的腿架到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揉按。

“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嗯,好多了。”其实客观来说没有,但燕折温热的掌心好像真的化解了一些刺痛,情绪平稳了,疼痛也变得好像没那么难熬。

现在还是凌晨三四点,窗外夜色昏暗,病房里倒是亮着暗灯。

燕折没了困意,和白涧宗有一茬没一茬地聊起来。

“我最近老是梦到十几岁的事情。”他补充道,“是和你认识以后的十几岁。”

“都有什么?”

“有白白,有你,还有吉伯……”燕折回忆着,“还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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