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是太后的寿宴。这几天好好休息,届时,你随我一起。”
沈兰宜有一瞬晃神。
他的模样周正英挺,否则当年也不会被点了探花郎,说实话,她刚嫁进来那会儿,未尝没被这幅皮囊迷惑过。
只是眼下,她只觉得奇怪。
她总觉得,谭清让是有其他想说的话没出口,才说了这句。
这一晃神的功夫,他已然拂袖而去。沈兰宜自觉越来越摸不透这位的脾气,索性不想了。
嫁来谭家三年,其实在这处名义上该是她家的院子里待得并不多,是以,沈兰宜此刻也没有多少倦鸟归巢般的感触。
唯独让她有些挂念的,就是留在这儿帮她把守事务的珍珠。
珊瑚外放,珍珠内敛,此番要留一个人在院中,沈兰宜没太纠结,留了珍珠。
此时再见面,主仆俩倒都想得很,拉着彼此的手有不少话要说。珊瑚在旁边眼热得很,一面给两个人倒茶一面说酸话。
“还没回来时夫人就念得不行,这一回来果然不得了。”
珍珠白她一眼,拿话顶回去:“你还在这儿酸言酸语呢,下次我替你出去,你在家看大门吧!”
笑笑闹闹的,沈兰宜身上的疲惫缓释不少,珍珠见状,拿着这段时间两家铺子的帐,在旁边打着算盘算给她听。
“多少都有进项,茶水铺上限就在这里,一文钱一碗的茶,赚不了太多。汤饼铺倒是不错,仰赖傅二娘的好手艺,斜对那家的小吃店让了价都干不过我们。”
沈兰宜一边呷着微苦的茶水,一边啃着块白糖糕,好不惬意。她刚想开口,门外忽然有一阵银铃般的女子声音传来——
“夫人、夫人——听说您回来了,妾身来给您请安啦。”
珍珠瞬间绷直了背。
沈兰宜瞧见,不无疑惑地道:“听见吴氏的声音,你怎么这么紧张?”
珍珠眉毛都耷拉下来了,“夫人,奴婢听到她的声音就头痛。”
接着,她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个清楚。
吴语秾的“好学多问”,当然不只是针对谭清让的。谭清让回府的次数不多,更多的时候,她管事遇到不懂的地方,都来缠着珍珠这个大丫头来问。
沈兰宜脑筋一转,想明白了事情的关窍所在之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珍珠臊眉搭眼地攮了沈兰宜一下,俏生生的小脸都皱了,“夫人,你还笑话我!”
沈兰宜忙不迭解释,“不是不是,我没有笑话你。我是在……”
她是在笑话谭清让罢了。
怪道方才迎她回府,几番欲言又止。他以为自己的纳的是白月光的替身,结果还没来得及替呢,这“白月光”就走下了神坛,叭叭地要他教算账。
光是想想谭清让可能的表情,沈兰宜现在简直都要笑破肚皮了。
她前世怎么没发现,这吴语秾是这么个妙人?
沈兰宜咳了一声,顶着珍珠哀怨的视线,跟按住水缸里浮起的水瓢似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然后才道:“叫吴氏进来吧。”
吴语秾一来,先是柔声请安,然后反手掏出整叠账本,一边笑得温柔小意,一边道:“夫人,您可算回来了。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您可真是太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