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方存这样板上钉钉的太子党,待到他日太子继位自有荣华富贵,何必去帮齐王下毒谋害自己的主上?
议论声甚至蔓延到了民间,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是,至少,当今皇帝很介意故太子之事,多年来,皇帝表面上敬重早逝的长兄,实际上却在一点一点铲除他留下的势力。
然而方老太傅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更是在形势不妙时急流勇退,回乡教书去了,所以过去了这么多年,方家一直安然无恙,可谁知到头来,皇帝却还是……
沈兰宜叹了一口气,然而肺腑间的阻滞感却没有这么容易就消散。
上位者的威压,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谁都知道这个罪名有多荒谬,可是谁又能奈何得了龙椅上的那位?
旁的恩仇暂且不论。人,她是一定要想法子去救的。
可是天大地大,即便知道方雪蚕被谁关起来了,又该去何处寻?
得从他们的动机出发……
沈兰宜沉吟片刻,从乱麻般的思绪中找到了一点头绪。
信中说,方氏女不愿开口,也就是说,他们有想从方雪蚕嘴里知道的东西。
方老太傅对这个孙女的疼爱,便是沈兰宜也从旁人闲语里听到过一些。也许肃王之流,便是觉得以这份宠爱,或许方雪蚕会从祖父口中,听到过什么秘辛。
或许可以顺着这个思路想一想……
齐知恩那边,得先暂时叫镖局的人不要再去查了,沈兰宜总觉得,再这么草率地查下去,会很危险。
要想些其他的办法。
确认了方雪蚕还好好活着,她还有利用价值、一时半刻不会出事之后,沈兰宜稍微松了松紧皱的心,可是紧接着,她想起这封书信的主人、想起谭清让来,心底又油然升起了之前那种恶心的感受。
她原以为,谭清让只是没有主动去寻昔年落难的青梅,谭家也只不过明哲保身罢了。这听起来很无情,但在这翻云覆雨之间,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可现在看来……恶心之余,沈兰宜愈发毛骨悚然。
谭清让明明清楚地知道,书院里的旧青梅是被谁折去的。
不仅如此,肃王在书信中的语气,甚至是在与自己的幕僚商议。
商议该如何处理她,如何撬开她的嘴巴。
这个男人,一面在做着这些事情,一面还饶有兴味地面汁源由。扣抠群肆贰儿二午玖亦伺启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对着后院里那张与青梅肖似的面孔。
沈兰宜越想越觉得可怕,她甚至无法确定,后来馥香楼的那场“偶遇”,到底是不是偶然。
如果说,原本沈兰宜还有和这个曾经夫妻十余载的男人虚与委蛇的力气,那么现在,和离的欲望就像闪电过后的阴天,骤然间炸开了惊雷。
在这个男人身边,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沈兰宜花了很久,才将胸口愤懑的火平复下去。她冷静下来,叫来两个小丫鬟,去书房洒扫拖地,又喊来珍珠,打算给齐知恩去一封信。
信里还是那两件事,一个是问一问那位贺娘子如今到哪了——沈兰宜急于见到她,才好继续后面的谋划,另一个,就是叫他们不要再去找方雪蚕的下落了。
信刚刚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