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谭清甫可能是见色起意之后,沈兰宜心里一阵恶寒,只觉这种可能更恶心得让她无法接受。
她磨了磨牙,道:“我想杀人。”
贺娘子的眼睛没再看她,只盯着地上这位起伏越来越不明显的胸口,提醒:“杀人容易,灭口却难。若死了,京兆尹查得到。”
沈兰宜只是嘴上说说,事实上,方才她之所以自己应对,而不是大呼小叫把其他人喊来帮忙,与虚无缥缈的名声无关,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惊动附近的其他人家。
若闹得风摇影动,只怕累及如今还未走脱的小郡主她们。
眼下更不可能生事了,沈兰宜道:“贺娘子,你有什么办法把他弄醒过来吗?”
贺娘子点头,又道:“先绑上。”
沈兰宜轻拍自己的脑门,道:“对,先绑上,差点忘了。”
屋舍里有草绳,大概是原先住在这儿的人家留下来编草鞋竹筐用的,沈兰宜取了一团来,捆猪似的把谭清甫捆了个严严实实。
贺娘子则取出一枚长针,扎入他颈间大穴。
医者仁心,然而此刻面前的不是病患,自然没什么温柔可言,下力又深又狠。
贺娘子淡漠道:“扎这里,阎王殿前也能拉回来一时三刻。”
沈兰宜看了都感觉幻痛,蜷缩在地的男人更是立马醒了,手脚抽动,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就惊叫了一声。
还好贺娘子早有准备,早猜到他要叫,正好他张嘴,直接一团麻布塞进去了事。
配合默契,沈兰宜的心情微妙好了些许,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烂泥似的男人,直到他彻底睁开眼,才悠悠道:“醒了?”
就是被冷水从头浇到脚,也不及此刻的心拔凉,谭清甫瞪圆了眼睛,低下头看清自己的处境之后,整个人都不可置信地挣扎了起来。
见状,贺娘子踩住了他一只脚的脚腕。
他不动了,然而也说不出话,沈兰宜和贺娘子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冷声道:“别叫,知道吗?”
偷鸡不成蚀好多把米,都这份上了,哪还敢硬来?谭清甫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还不忘把头点成拨浪鼓。
沈兰宜伸出两根手指,不无嫌弃地把堵嘴的那块布扯出来,一边威胁一边问:“问你什么,你说什么,不然……”
她摸出那把已经陪了她有一段时间的短刀,拔下刀鞘,爱怜地摸了摸刀背。
——虽是短刀,刃锋的危险却不减,沈兰宜学着先前所见齐知恩把玩短刀的模样,在这儿唬人。
平素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哪知是个把刀捏在手心玩儿的夜叉。谭清甫欲哭无泪,道:“我说,我说……”
沈兰宜冷下面孔的时候,还是颇有几分肃杀之气的。
“来过几次?”
“两次,就两次,第一次跟你们过来,第二次……就是今日。”
“今日为什么来?”
“府里嬷嬷回去禀报,说,说你这边情况不是很好……”
沈兰宜扬了扬眉,“情况不好,你还敢来?”
毕竟,她的病可是“时疫”啊。
犹豫不过一瞬,踩在他脚腕上的鞋底就多用了几分力,谭清甫想叫又想起不能叫,疼得脖子上都在冒汗,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