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灵愫,对他自己的疼痛一言不发。

给她换药,擦汗,洗身,每件事都要自己亲自做,绝不允许旁人插手。

两日过去了,她还没醒。

阿图基戎让阁主先去歇息,“我来照顾她。”

阁主不肯走开。

阿图基戎让他放心,“过去,我阿娘重病卧榻六年,我亲自照顾了她六年。我比你更懂怎么照顾病人。”

想来真觉悲凉。这屋里有两男一女,竟都凑不出一对完整的爹娘。

俩人争夺着照顾她时,床上的她却支吾出声。

俩人凑过去听。

“娘……娘……”

她在喊娘。

天底下,所有受委屈的孩子都会喊娘。

阁主的情绪决堤般地倾泻,他只来得及对阿图基戎交代一声“照顾好她”,就狼狈地跑了出去。

跑出屋,跑出寨,直到跑进丛林里,他才停住脚。

腿一软,瘫倒在地。

他没娘很久了,她也没娘很久了。

虽没把这事搬到明面上说过,可是作为孩子,怎么能不想娘呢。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后知后觉地抹了把脸,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直到下了山,走到一处苗寨里,灵愫才忽地恍回了神。

她是要去寻亲来着,可现在怎么走到了这里?

她晃晃脑袋。

这一处苗寨里的人很热情,见她长得白净,看上去年龄很小,苗妇就招呼她来,给她塞腊肉,让她多吃些。

她听不懂她们口中的苗语,就只是生疏地回了句“哇周”,意思是“谢谢”。

正欲抬脚出寨,灵愫又被一个小孩叫住。

小孩会说一两句汉话,塞给她一碟枣糕。

“给,给你吃。”

灵愫揉了揉小孩的脑袋,解下腰上一个玉佩,塞到他手里。

一大早就起来爬山寻亲,连口饭都没吃。现在她饿了,抓起枣糕就啃,啃着啃着,心里就升起一股郁闷。

天下枣糕一般味,都是她记忆里的枣糕味。

易缘是她的三表姑,有一手好厨艺,但那时她与易缘并不相熟。

记忆里的三表姑,性格冷冷的,好像就没笑过,像个假人。也是在家破人亡那一晚,她才发现,原来三表姑是个活人,会气愤会绝望会哭喊。

吃了一碟枣糕后,灵愫觉得咽,就到山里舀了一口水喝。

苗疆这点倒是挺好,渴了能上山打水喝,饿了能揪野果饱腹。

吃饱喝足,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着,晃着脚。

阿图基戎悄悄走近。

他躲在一棵树后面,手里提着一袋鞍子酥食。

就猜她饿了。

嘁,没见识的外来人,能把枣糕吃那么香,是之前没吃过美食吗?真可怜。

他听见她唱起小曲儿,唱的是什么,他听不懂。

阿图基戎抬脚朝她走去。

他把酥食扔在她身旁。

明明这一袋鞍子酥食是他亲手做的,可他却说:“路边捡的。”

从前,沉庵最符合她的喜好标准。所以跟别人形容喜好时,她会说:“我就喜欢沉庵那样的。”

那时大家都以为,沉庵是她心里不可抹去的白月光。就连她自己也这么以为。

现在,她明白了。

她其实谁都不喜欢,只是喜欢某一种男人类型。这种类型叫“熟男”,她喜欢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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