绻到快发起一层毛边的光束,会穿过竹片间隙,投在桌边的光景里。

这张桌,以及桌周边地方的用途,早已变了味了。

蔡逯阖住眼,嗅了嗅这边的气息。

有她身上的冷香,还有一丝细微的,刚被处理过的,男女携.云.挈.雨后的味道。

在这里。

刚做。

刚做完。

刚走。

刚收拾。

褚尧走了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蔡逯悲凉地瞥褚尧一眼。

“褚尧,你真以为你会是最后一个?”

他看着褚尧,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自信狂妄的自己。

谁能仅凭自信与爱意,就能让渣女从良?

褚尧没回话,蔡逯也不想听他的回话。

蔡逯走了,依旧带着诡异的平静。

次日,蔡逯撑起身,头疼欲裂。

褚尧递给他一碗醒酒汤,“不要酗酒,会得胃病。”

灵愫双手抱臂,身支着墙,瞥了眼蔡逯。

“承桉哥,喝完醒酒汤就赶快回怀州吧,那边不是还有公事么?”

这场景看起来是那么普通寻常。

仿佛又回到了不久前。兄弟还是兄弟,女友还是女友。兄弟依旧交代他注意身体,女友依旧关注他的来去动向。

蔡逯敛眸,盯着褚尧露出来的一截手腕看。

褚尧的手腕动脉处,落着一个牙印。

牙齿咬在手腕,明明还隔了一层薄薄的皮肉,可那种标记,却已钉在了筋脉里。

蔡逯顺势向上看,见褚尧的脖颈处,也有个不明显的掐痕。

灵愫就喜欢玩这种。

仿佛她上辈子是头狼,喜欢用啃咬的方式去磨牙。如果你流了血,绽出一朵漂亮的血花,她会有把猎物咬死的成就感。

毕竟她一向厚脸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接下来几日,她还真就如他所言,不再来纠缠他了。

而他,开始慌了。

天知道过去半个月,为了追求他,她做了多少逾越事!

为了接近他,她故意着凉生病,来医馆里拿药时,对他动手动脚。

为了能与他近距离做更多事,她将就他的洁癖,每次见面都收拾得极其干净,再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地说:“我漱口了哦,现在可以亲亲了嘛?”

他说不喜欢她跟那些男人来往,她就断了跟情人们的所有联系。

他说不喜欢她整天神出鬼没,她就干脆辞了一切事,每天都到医馆前,可怜巴巴地等他召唤。

所以她不是挺有毅力的么,怎么现在就真的不来纠缠了?

他说不让她来,那是真的不想让她来吗?

要是真的讨厌她来纠缠,那在这段时间,干嘛允许她牵手,甚至是亲嘴,还是伸舌头那种!

此刻,医书再也看不进去。

褚尧把书一甩,心里脑里想的全都是她。

是不是太过任性,恃宠而骄了?

在矜持什么?终于等到她来求爱,难道不该欣然应下?

明知她是三分钟热度的人,兴致来去匆匆。

现在不珍惜,还等着在她找到新欢时,哭都没地方哭么?

褚尧枯坐着想了很多很多。

最终,他去敲响了她的屋门。

原来,这几天没再纠缠,是因为她在给他准备生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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