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时睡我的时候,你喊我心肝宝贝。”他话头一转,“你对那个新情人也喊这个称呼吗?”
她没有回这个话题,只问他:“你想干什么?”
他说想死,“活着好无趣。我去刺杀某个高官,本以为这次就有去无回了。谁知道,还是捡回来一条命。”
她问:“那你来缠我干什么?”
他难得认真起来,抬眸望她。
“我想让你爱我。可我知道,你不会爱上任何人。所以我要你恨我,起码恨上我后,你不会把我忘了。”
他突然跪伏到她跟前,把沾血的手在衣裳上面擦干净后,又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指。
“我错了。”他装起乖,“所以,再扇我一次好不好。很舒服的。求你了,被你打我才会觉得活着有意思。”
“神经。”
她甩开他。
“以后别再出现。再有下次,受伤的可就不是你的脑袋了。”她说,“我会卸了你的腿。”
今夜,她原本是想放过闫弗的。因为处理他不是当下的重点,去看看蔡逯的情况才是重中之重。
可她这话里面,不知是哪个字戳中了闫弗的心防。
他扯住她,不让她走。
“今晚就卸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灵愫:……
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要卸哪条腿?左腿?右腿?还是都不要了?求你了易老板,给我个痛快好不好。”
简直是……
忍无可忍。
她咬紧牙关,“行啊。”
她掏出匕首,拽紧他的右手,“这五根手指,你自己选一根。”
他被她这满脸杀气吓到,一时不知回什么。
“好啊,正好我攒了些疑惑要问你。”
她并不急着走,阁主也不催他。让她先去跟蔡逯说话,说完再来渡口上船。
她就与蔡逯在江边散步。
脚底是一座长桥,桥底是翻腾的江水。浪拍石礁,风里夹带着江水的咸腥味。江那头一望无际,灯塔架在其中,塔里的钟声与灯明都给江面添了一份色彩。
灵愫将手搭在桥栏杆上面,吹着江风,自觉很惬意。
“蔡小狗,你有什么话想说?还有一炷香时间,船就要靠岸了。”
她喊他“小狗”。
蔡逯刚平整好的心绪,此刻因她这一句称呼,再次皱得像干裂的树皮。
“原本我并不打算说这些话,毕竟我想,要给彼此留一份体面,进退得体。”他说,“可你暗示我,我们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那我还扭捏矜持什么?”
他说:“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好奇,我究竟是怎么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自己也好奇。过去我总不愿捋清思绪,现在想想,与其逃避,不如直面。”
他勾起嘴角,“毕竟,你也教过我:做狗要真诚。”
“我一直都很自责,尽管你说过不恨我。我没办法忽视我与你的仇人是同一个姓氏,尽管我跟他们不熟,尽管他们是移居中原的苗人,只是顶了个‘蔡’姓。但他们对你造成伤害时,的的确确是借着我家的由头。”
“我没办法,没理由,没立场把自己从这事里择出来。尽管你说过,这不干我的事。 ”
“在那个暴雨夜,我看到你浑身是血,尽管知道你没有受伤,可我还是埋怨自己的无能。如果数年前,我家再警惕些就好了。如果在你复仇那夜,我能提前拦截蔡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