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外人在场,免不了要强颜欢笑。
“无妨。”卓旸似没听出易灵愫话里的为难,坦然回道:“师从臣道,我与他皆是公主的臣,谨遵公主吩咐。”
易灵愫颇觉羞赧。
先前与蔡逯相遇,那个意外的拥抱倒是破了二人之间的冰。此后她待他,颇有自来熟的意味。
似曾相识,相处亲切,那种迫切想了解、贴近他的劲头,怎么都合不上闸。
可与卓旸相处,她总想往哪里躲着,莫名的怕。
一言一语,板板正正。该是正常的场面,可心里就是没理由的闷,迫切想撬开天窗透气。
相顾无言,院里的翠竹被数了一丛再一丛。
正愣着,便听见卓旸讳莫高深的问话。
“公主先前可曾练过基本功?”
“嗯?”易灵愫脊梁骨蓦地挺得板直,恍若被他揪了起来。
细胳膊嫩肉,是好生供养大的主儿,没遭过什么罪。
卓旸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身边站着的,是国朝最受宠的小公主,不是他平时负责操练的跅弢不羁的纨绔子弟。
于是转变了话术,“臣是想问,公主可曾早起跑过圈?”
易灵愫飞快眨眼,“噢,有的有的。”
本就说得心虚,在卓旸怀疑的目光下,更显得是胡诌的空头话。
“跑圈……没有正经围着哪条街跑……在府里追着女使玩儿,我能跑半个时辰!这……算么?”
易灵愫强撑嘴角,可怜巴巴地望着卓旸。
卓旸长叹口气,“看来公主平日是不爱锻炼身子的,这可不行。”
伪装被戳破,易灵愫立马瞪大了眼,抄手抱怨道:“我哪有不锻炼。放纸鸢,荡秋千,打牌,这不都是在锻炼么……”
话音愈来愈小,几欲像是呓语。
她热衷玩乐,读书一窍不通,玩乐的事倒轻车熟路。然而若把这些事称为锻炼活动,未免太过牵强。
卓旸又是一阵长叹。
“无妨,待臣稍作修整,最迟今晚,日后的课目内容,定会呈到公主手里。”
“无妨,无妨!”易灵愫忙摆手道,“这事不急,当真不急。”
又耸耸肩,沉声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得把先生安顿好。先生劳累,还是快好好歇会儿罢。若有事,待午间用膳后再说。”
言讫,人一溜烟地跑远了去。
那道娇小怯懦的背影慢慢看得不真切,裙衫勾起漂亮的弧度,遥遥闻见慵懒的春日气息。
直到再也望不见,卓旸才收回了目光。
*偷摸瞧瞧人家,易灵愫发觉他眸底神色愈发浓厚,她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的耳垂和脸颊快要烧成了熟柿子。
蔡逯没有叫停,那应该是默许了罢。
跑了会儿神,易灵愫蓦地一抖,这想法真是大胆。见蔡逯搵帕的动作稍稍收敛,她赶忙往后退了几步,逃出这个氤氲气氛。
这一幕恰好落在站在外面的禅婆子与几位小女使眼里。
逾矩的动作可都是公主自个儿做的,人家先生是好心。所以尽管俩人相处亲昵,她们也不好劝什么。
易灵愫心大,方才还觉着些许难堪,这会儿又坐到桌边对着美食垂涎三尺。
禅婆子站在易灵愫身旁伺候,瞧她这没半个心眼的良善样子,臊眉耷眼道:“麦婆子病恹恹的,估摸还要在床上多躺些时日。”
易灵愫噢了声,“差点把麦婆子的事忘了。饭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