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二十块灵石花的还算物有所值,当夜风筏起飞时极为平稳,甚至没能惊醒倒在床榻上昏昏欲睡的慕容灼。

景昀坐在窗前桌旁,依照惯例检查了月华瓶中的神魂,确定它们依旧在玄阴离火中静静沉睡,一手端了杯甘露,开始研究她来时高价买下的齐州舆图和史书。

她毕竟离开此方世界千年,千年中九州发生了许多她不知道的变迁。正如景昀此前从未听说过风筏码头一样,在她飞升的这千年里,齐州的局势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千年前,齐州之上共分三国,其中齐国国力最盛,鼎盛时浩荡齐州八万里,齐国一国便占据三分之二。

凌虚道尊尚在时,齐国已经传国六百年,国力渐衰积弊丛生。正应了那句谚语,屋漏偏逢连夜雨,齐国本已经国力衰退,偏偏在此时又连着出了两代昏君。

两代昏君之后,太子齐澈即位。

这位紧跟在两代昏君之后的新君倒不能以昏君称呼,至少和他从不上朝的父祖相比,他还愿意过问朝政。但对于满朝朝臣、后宫妃嫔而言,他们可能宁愿新君是个普普通通骄奢淫逸的昏君。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

齐澈在位时只凭喜恶行事,暴戾好杀。折损在他手中的朝臣妃嫔比前两代昏君加起来都多,齐国平民百姓自然也不会过的好到哪里去。朝臣惧他、嫔妃怕他、百姓恨他,乃至于最后他的嫡长孙登基时,甚至连孝道脸面都顾不得了,为他上谥号‘厉’,史称齐厉帝。

生在帝王家锦衣玉食,固然是件幸事。但生为这么一个杀妻杀子视若等闲,屠戮朝臣如宰猪羊的暴君之子,那就是大大的不幸了。

无论千年前还是千年后,这位齐厉帝留存在史书之上的名声都一如既往糟糕透顶。但比起厉帝,撰写《齐史》的史官们显然愿意花费更多的篇幅描写他的嫡次子。

这位嫡次子出现在史书之上时,为尊者讳,往往不提及他的本名,而是以他的道号拂微相称。

——凌虚道尊座下首徒,玄真道尊同门师兄,拂微真人江雪溪。

第48章 48 谒金门(二)

◎“思陵修的不错,就是太仓促了。”◎

慕容灼睡醒时, 景昀依然坐在小厅窗下翻阅齐州史书,面前《齐书》《梁书》《魏纪》《齐州本纪》四本史书一字排开,桌面上铺开一张巨大的舆图。

慕容灼从内间的寝室披了外袍蹑手蹑脚走出来, 见景昀看得专注, 又蹑手蹑脚悄悄离开。

慕容灼推门出去,冷气迎面扑来。

风筏穿行于云海中,入眼尽是一色纯白。云絮轻飘, 在碧蓝天穹上留下浅淡的痕迹。四面八方难辨方向,只能听见云海深处传来鸟儿高亢清丽的啼鸣。

风筏穿行于一望无垠的云海中,往前走几步从船头下望,下方山峦化作了一条细细的线,而街巷城池小如星点几乎难辨。恍惚间令人生出深沉的恐惧,仿佛正凝望着深不见底的渊海。

慕容灼非但没有恐惧, 还好奇地伸出手, 试图将手探出风筏的阑干。

她的指尖触到了无形的边界, 像是一层覆盖在风筏船身之外的无形的墙。慕容灼轻轻用力,那堵墙丝毫不动。

果然,风筏上设有保护的结界。

慕容灼缩回手,四处张望,对于风筏下那渺远的景物和船畔的云海并没有什么兴趣, 反而转头去看甲板上其他人。

三层共有十六间房,按照陈氏门人的说法, 这十五间房都已经住满了, 她和景昀昨晚来得巧, 订下了最后一间。

慕容灼起的早, 此刻天色刚亮, 甲板上除她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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