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他说让自己帮他一个忙,自己便跟来了。但所谓的忙并不是用他所长来讨好东于小姐,而是以他为饵……没错,苏徐行从他们与东于小姐分车而走便察觉到了赵峋的意图,他是在用他的性命“钓鱼”。
想到一会儿可能会有的厮杀,苏徐行紧握的双手骨节微微发白。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当初赵谨谋的长剑都能让他吓得腿软,更不用说直面血腥了。他是在和平社会成长起来的现代青年,此生最大的坎坷不过是出生就被遗弃,从小在孤儿院看人脸色长大,但那又怎样?没有这样的经历,也不会有左右逢源、能屈能伸的他。
苏徐行最擅长的就是化劣势为优势,将一手稀烂的牌打出王炸。
他不怕卑躬屈膝、伏低做小,也不怕颜面扫地、为人不齿,但他怕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世上什么都没有他的小命重要。尤其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他推入险境,这种命不由我的失控感让苏徐行心中烦躁异常。
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掐死赵谨谋,最好大家都别活,要死一起死!
赵峋不知道苏徐行心中难以抑制的愤怒,但观他面色青白一片,便明白他在害怕,也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
心中莫名升起一点燥意。
赵峋眉头紧锁,他何曾在意过别人的感受?现在竟会为利用了苏琰而心绪难宁。
但……到底是他利用在先,郁结半晌,赵峋还是难得开口:“你若……”
然而他话未说完,却见苏徐行陡然转过头来,面沉如水地望着他,一双曜黑的眸子深邃得可怕。
“赵谨谋。”苏徐行冷声回道,“我若身死,你也别想好过!”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严肃的模样,身上气势逼人,再没有之前面对赵峋时的小心翼翼,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宝刀,寒光冷冽,锋利无比,叫人不敢直视。
赵峋脸上一僵,面色同样难看起来。
从未有人敢这样同他说话!
他不由得眯起双眼,此时的苏琰仿佛褪去了那层保护壳,露出了真实面貌。装疯卖傻是他,小意讨好是他,阿谀谄媚是他,但此刻无所畏惧是他,凛然难犯是他,不容小视更是他。这样的苏琰……
打量了半晌,赵峋脸上兴味渐起,他突然发现了一样与王位同样有趣的东西。
缓缓勾起嘴角,赵峋突然轻笑出声:“苏琰,你真是……”
“不、怕、死、啊……”
喟叹一声。
马车外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赵峋脸上笑意忽而收敛,他猛地握住霄凌剑剑柄,脚下一瞪,整个人便如利箭一般从车厢射了出去,速度之快,尤有残影。
苏徐行见状紧紧捏着双手,面不改色。
“墨霄,退下。”车厢外传来赵峋毫无感情的声音,“守着他。”
只听一声“是”,苏徐行便感觉车帘外多了一道身影。
至此,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赵峋!交出东于至宝,饶你不……啊!!!”
一声惨叫之后,苏徐行只能听见冷兵器相交的尖锐金属声,铿锵作响,有远有近,刺耳难忍。期间夹杂着利刃捅入躯体的声音,闷哼与惨叫声此起彼伏,接着是身体倒地的沉重声响,立时血溅四处,血腥味儿逐渐弥漫开来。
刺鼻的血腥味直往车厢内飘,苏徐行脸色发白,但仍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良久,随着最后一声惨叫结束,车厢外的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