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让他答应不要忘了他,现在却不回来检查,这算不算是言而无信?容冽不是那种说空话的骗子。

他做到了每天睡前想一遍对方的模样,对方也应该如约出现,检验他有没有守约。

那只母番鸭在灵米的喂养下越发健壮,每天溜达的距离越来越远,慕朝雪通常要花上半天在外面遛它,幸好它走得不快,只是嗓门越发嘹亮。

李忘忧威胁着再加就烤熟吃肉,慕朝雪第一次没有出声否决,而是心不在焉地望着山林间黄灿灿的一片。

李忘忧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解道:“怎么了?”

慕朝雪喃喃开口:“已经四十五天了。”

李忘忧有些莫名,小病秧子之前还浑浑噩噩几乎日夜不分,现在每天数日子。

他不禁好奇:“几十天,于漫漫岁月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你如此急不可待,是在等着见到什么人,还是等着什么事发生?”

慕朝雪忽然绷紧了身体,在他的目光中站起身来,转过身去,“我去遛鸭子。”

他希望李忘忧只是随便说一说,并没有察觉到他心里的想法。毕竟这是个从来不会好好说话的老人家。退一步说,即便察觉到又能如何,他也只是猜测而已。

鸭子今天连飞带跑,直奔一条从前没有去过的路线,那是河流的支流,澄澈的水流清澈见底,岸边花草丰美,对岸竹林翠绿,竹影斑驳,随风沙沙作响,一片静谧美丽。

慕朝雪纵容鸭子在水面上玩闹了一会儿,看见它捕了一条鱼,笑了一下,这时候天下起细雨。

慕朝雪拉扯着那根绳子要将鸭子拉上岸回去躲雨,鸭子在雨中更加欢快地放开嗓子,享受着来之不易的雨水。

他正抬起袖子聊胜于无地挡着细雨,对岸的竹林中走出来一个身穿蓑衣的修长身影,头戴一顶宽大的斗笠,稳健而轻灵地穿过深邃竹林,自蒙蒙烟雨中走近水岸,带来湿润清冽的微风,混合着甜丝丝的花香,吹过水面,拂过慕朝雪的脸,这一瞬间,慕朝雪好像闻到了师弟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气息。

溪流狭窄,距离不算太远,随着那道身影的接近,慕朝雪看清斗笠下露出来的半张脸,年轻而俊俏,但和师弟没有半分相似。

鸭子在水面高亢嘹亮的歌声引起对面注意,他微微抬头,朝水面望去,又沿着那条浮动在水面上的红绳,一直望向慕朝雪的眼睛。

慕朝雪对上那双藏在帽檐下的眼睛,浑身一震,手上的绳子无意间脱落,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人走过水面的浮桥,绕行来到他面前,低下身子将落在草尖上的绳子捡起来,朝他递过去,微微一笑,嗓音清润地开口,带着一点玩笑意味地提醒道:“不抓紧绳子,它就跑了。”

慕朝雪怔怔望着他,他顶着一张全然陌生的脸,用全然陌生的嗓音和语气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好半天才回过神,从他手里接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去的绳子,朝水面望去,鸭子仍旧在水面扑腾,兀自撒欢。

慕朝雪感觉自己踩在棉花或是云朵上,脚下的地面失去实感,也许他只是在做梦而已。

“谢谢。”慕朝雪说道。

那人还没有走,撑开伞,和他一起站在岸边看了一会儿鸭子。

慕朝雪怀疑对方看上了鸭子,毕竟鸭子被养得实在过于肥美。

伞足够大,将慕朝雪一起遮挡住,只是仍有雨丝顺着微风吹进来,洇湿两人的衣角。

“我……”

“你……”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又在意识到对方的声音时停住。

慕朝雪想了想,说:“雨一直下不停,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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