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问春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理由拒绝自己。
他盯着慕朝雪的双眼,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无奈而纵容地看着他,摇头叹息:“这样你倒是轻松了。可我的心意像是一个玩笑吗?你吩咐一声,让我别再喜欢你,我便能照做不误?”
他仔细端详着慕朝雪的脸,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一向温吞软绵的师弟是如此冷酷绝情。
可是偏偏令人魂牵梦绕,见之便心生欢喜。
“抱歉。”他眼中的温和笑意散尽了,只剩确凿不移的决然,“阿雪无论提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但是这一点,恕我无能,我做不到。”
慕朝雪张了张嘴,仍旧是将一肚子劝慰的话咽回去,默默走开。
经过李忘忧身边时,他用余光瞥了一眼,便打算绕过去,回到容冽的身边。
他是要来“和他们说几句话”,但这个“他们”并不包括李忘忧。
李忘忧所作所为摆在眼前,他和这个人没什么好说的,免得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视若无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从靠在树下喘息的男人面前绕过去,加快脚步,想要走远。
李忘忧因为挣脱羁押时就受了伤,后来又和几人鏖战一天一夜,伤得最为严重,想要起身拦住慕朝雪。可是竟没能站起身来,双腿脱力般地弯折下去,跌倒在浸着血迹的地面上。
慕朝雪离开的脚步迈得更远了,连回头看一眼都不肯。
可他是多想再看一眼对方的脸啊。他的小病秧子还活着,真好。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追寻着慕朝雪的背影,不禁牵动伤口在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情急之下又吐出一口血来。
慕朝雪皱了皱眉,下意识放缓脚步。
李忘忧跪伏在他的身后,一遍遍地祈求:“再看我一眼,好吗?你看看我。”
慕朝雪停下来,转身向他投来一个有些冷淡的眼神,望见他身上伤势,又不免想起容冽的伤口。
他嘟囔着:“我讨厌你。”
李忘忧仰着脸,注视着他此刻冷酷无情的眼睛,问:“有多讨厌?”
慕朝雪视他如毒蛇,唯恐与他多说一句便被再次缠上,于是狠绝开口:“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李忘忧脸上闪过一丝仓皇狼狈,又笑起来:“真好,至少我在你心中占了一个‘最’字,‘最’喜欢和‘最’讨厌,哪个才更让人念念不忘呢?”
慕朝雪不满地瞪着他。果然很讨人厌,永远知道怎么膈应人。
若是不辩解又感到窝火,着急辩解又显得心虚似的。
慕朝雪耍起无赖:“我最讨人的东西多了去了。”
李忘忧故作不懂,装起糊涂,“是吗,我爱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
不远处,苏元黎在一旁看傻了眼,忍不住犯嘀咕:“什么东西?我拿朝朝当亲生弟弟,结果你们一个个想对我亲弟弟……”
她想起来一直站在一旁没出声的容冽,将这昔日的小师弟当做最后的一片净土,满脸欣慰地朝对方望过去。
然而容冽的心里正在不停地冒酸水,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神阴沉沉的,藏着杀气。
一个两个的,全都没脸没皮,没听见师兄都明明白白拒绝了吗,还在那里臭不要脸地纠缠不清放肆表白。
难道以为这样就能让师兄改变心意吗!
偏他又不能暴露自己的慌张,自乱阵脚,助长这群手下败将的气焰。
他顾不上探究苏元黎投来的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