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着等下是回宫正司还是留在司礼监,却忽听见门口传来小宦官的请安声。

“见过任大人。”

任?

沈辂下意识抬头看去,便看见任雪霁站在门边,正笑盈盈地望着她。

“你怎么过来了?”这一下沈辂真是又惊又喜,连忙起身去迎。

须知任雪霁虽是一品宫令执掌凤印,却只管得一宫六局,管不到二十四监。她寻常也不愿意往这边来,有什么事只打发个小宫女过来跑腿传话,今日亲自来司礼监,倒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任雪霁微微一笑,见这里人多眼杂,口中便换了一番称谓:“太后娘娘唤你去昭阳宫。我刚好在娘娘身边,便来替娘娘传话。”

“是,谨遵懿旨。”沈辂笑着屈膝应下,简单收拾起桌案上的笔墨奏章,便拉着任雪霁一道出了门。

待两人从司礼监出来,沈辂方问道:“云深有事找我?”

“其实没有什么要紧事。”任雪霁道,“只是叫你过来一道用膳。”

沈辂是何等灵透的人,顿时闻弦歌而知雅意,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你们两个不必这般为我担心。今日能为父兄翻案本就是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连平反诏书我已经都提前看过了,这会儿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

任雪霁不置可否,只是道:“即便如此,也不妨碍我们今晚聚一聚,小酌几杯。”

沈辂垂下眼睫,轻轻一弯唇角

:“也好。”

能得友人如此,诚是她的福气。

“云深原是说叫你家宋督公也一道过来的。”任雪霁道,“说来,方才怎么不见他?”

“他早早就出宫去了。”沈辂解释道,“镇南侯府的老宅被他惦念了许久,今日终于能还给他,他下了朝便急着去清点宋家财物,想来今晚多半也是宿在宫外罢。”

“镇南侯府几代人都曾住在那里,他自然是会惦记着。”任雪霁不由得有些唏嘘,又问道,“那你沈家的旧宅,你又是如何打算?”

“横竖是被人买了去,我再买回来也就是了。”沈辂神色平静,缓缓道来,“不急,待我休沐时出宫一趟,去和那一家人谈一谈。我想,应当不会有人敢拒绝我罢。”

*

两人说着话进了昭阳宫,许云深早已备下酒菜等候多时。眼见两人进来,许云深连忙招呼道:“阿月,雪霁,快过来坐。”

沈辂和任雪霁两个从来不会和许云深客气,当下莞尔一笑便携手入席。宫女过来斟了酒,许云深当先举杯道:“今日阿月家中的案子平反,这是大喜事,我们共饮一杯。”

任雪霁一笑,跟着举杯。沈辂顿觉眼中一热,连忙遮掩着也举起酒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饮了这一盏之后,许云深便不再劝酒,只自斟自饮。沈辂和任雪霁不好酒,便各自挑着喜欢的菜色用了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许云深想起从前,不觉叹道:“去年这时,咱们还在听雪轩呢。”

她这一句话,也教余下两人想起了当年。一年前……苏雁落和何盈芷还是她们身边的宫女,正准备着去考女官;而她们也才刚刚摊牌,商议着共谋大事。

只是这些话到底是不能说出口的。任雪霁饮了一口酒,微微笑着说起旁的事来:“那会儿阿月借听雪轩的小厨房做玫瑰饼,差不多就是去年这个时候罢。阿月做的玫瑰饼可真是甜,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味道。”

“可不是就是这个时候。”许云深笑道,“我也记着,阿月平常口味清淡,怎么做点心却放了那许多糖。她那方子倒是好,味道虽然甜却不显腻,反倒有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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