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岁狗胆包天,抬手揽住裴珩的肩侧,也凑在青年耳侧小声道:“人多眼杂,王爷,咱们不如进书房详谈?”

裴珩耳尖被少年呼吸拂过,他不知不觉间打了个哆嗦,看着谢岁,随后镇定点扭过头去,“谈就谈。”

两个人勾肩搭背,谁也没松手,就这么并排挤进了书房。

月明星稀,阴影里的暗卫看着挤挤挨挨的两人,羡慕的对视。

啊,王爷王妃,感情真好。

“王爷有何打算?”谢岁点亮一盏烛火放在棋盘侧,裴珩还是那身粗布麻衣,他拿起颗棋子抛上抛下,随后一抬手,抵在棋盘上,肆意道:“本王想独揽朝政,将那群老匹夫全部逐出朝廷,你觉得如何?”

谢岁鼓掌:“很不错,我也看他们不顺眼很久了,王爷果真胸怀大志,就是不知打算如何实施?”

“起兵反了如何?”裴珩抬手落子,“如今皇家只剩两万禁军,只待本王一声令下,西北五十万大军挥师南下,不出一月,必定平了金陵。”

“好!”谢岁一口应下,“只是如今朝中事务颇多,不如这样,王爷您先醒一醒,明日殿试先按兵不动,待到琼林宴当日,便准备八百刀斧手埋伏,将看不爽的全部宰了如何?”

“只是届时朝中无人,只怕又要王爷您夙兴夜寐,日理万机了。”

说着说着,谢岁自己先忍不住笑出来,一个连奏折都懒得批,尽可能躲避的人,若是想当皇帝,那可真是见鬼了。

“连你都笑我,本王看样子真的只能当条咸鱼了。”裴珩将棋子丢进棋盒里,盘腿坐在一侧,随意道:“我想将王家除了。”

谢岁闻言坐直了,“愿闻其详。”

“户部克扣军饷军粮,西北的抚恤被他们吞了七成,至今那笔烂账都还未理清。”裴珩抬眼看他,“惠帝灵帝两朝养出来的蠹虫,也是时候该清除了。他不是说如今国库空虚,穷的很,拿不出钱来养军队,本王感觉抄了他全家,大概还能续个一年半载。”

“不止。”谢岁抬袖落子,“王家巨富,三百年世家,抄家起码续上个五六年。”

“那姓王的族人门生,遍布户部吏部,要想彻底拔除有些艰难,此次科举王家并无士子,也没办法攀扯到他们身上。”裴珩像是特别遗憾,谢岁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考官。”

“本次考官是王家门生,他二人联系紧密明日殿试,舞弊一时一旦暴露,便着大理寺前去抄家,应当能够查到些东西。”

两人一拍即合,商量了半夜,最后定下一个章程。

裴珩下着棋,倒是有些意外,“从前见你同王家那几个小子的关系颇好,怎得下手倒挺狠。”

谢岁慢条斯理的收拾棋盘,“王爷,您不知道什么叫做表面功夫么?从前我与他们相处,不过是虚与委蛇,并不是一类人。”

当年他在学院中跟随者众,朝中那些纨绔子弟哪个不上赶着巴结他,谢岁从来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过,顶天了和父亲的同僚做些表面功夫,倒也算不上什么朋友。

“那你对本王也是虚与委蛇,表面功夫?”裴珩的声音从旁侧响起,谢岁闻言一顿,他看了一眼桌对面的青年,沉默片刻,有点拿不准裴珩问这句话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按理说,裴珩应该是个好色断袖,但是,他最近的表现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好色之人,对于他刻意的亲近还有一点排斥,而且还有个不知真假的白月光横着,按理说谢岁退避三舍,他应该开心才是。

但他又像是脑壳里有问题,谢岁有意拉开距离,裴珩反而天天有事没事同他勾勾搭搭,也不知道是不是闲得慌,总是探头探脑,还跑去接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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