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盯着那丝隐没在衣襟长发,脑袋里无端冒出来上次同谢岁亲近时的场景。昏暗的床帐和对方咬着牙,泫然欲泣的眼睛
指尖忽然就烫了起来。
谢岁浑然不觉,他趴在软榻边缘,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条死鱼,只不过忽然就体会到裴珩平日里为何那般懒散了,因为——真的很爽!
如果可以,甚至还想让裴珩帮他继续按按。力气大点也没关系。
正想着如何有礼貌且不经意的提一下意见,
背后忽然一轻,随后裴珩忽然从他背上离开,谢岁眼睛眯开一条缝,就见旁侧的青年抬手熄了灯烛,营帐内一下子暗了下去。
“有人找我,你先歇着。”裴珩整理衣裳,从屏风后出去。
谢岁在软榻上翻了个身,随后就听见屏风后,女人有些嘲讽的声音,“珩儿好雅兴,看你这样子,身体是彻底无恙了?”
“险险救回来一命而已。”裴珩装模作样咳嗽两声,“算不上痊愈,母亲过来有何要事?”
“本宫来关心关心自己儿子有什么问题?”昭华长公主看着裴珩衣衫不整的模样,“你父亲若在,合该打死你。军营中孟浪至此,全然将裴家家训忘去了爪哇,如你这般治军,只怕没多久西北军就会成一盘散沙,四处行恶了。”
裴珩:“………”他不知道给自己的小伙伴疏松筋骨有什么好孟浪的,虽然某一刻确实有些旖旎心思,但那是因为谢岁太好看了!看见一个美人衣衫半解,生出几分欣赏的心思怎么啦?他一个直男,又没有不顾场合乱来。再有他们目前是夫妻,成了亲的人,按个肩背怎么了!
越想越正气凛然,越理直气壮,裴珩的身板也越来越挺,他盯着昭华长公主,眉头一簇,硬气道:“母亲过来就是说这些的?若是这种小事,您说完就可以走了。本王的营帐,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轮不到他人过来指点。”
昭华长公主:“…………”
她看着在军营里宣淫,还不知悔改的儿子,十指紧扣掌心,忍了将人抽死的冲动,抬手将一封书信丢过去,“西南求援,百越之乱已平,宣州太守许蘅之携两千府兵将叛军堵在了春风关外,现在被两面夹击,恐怕守不住城,你且派一队人马过去支援。”
裴珩捡起桌案上的书信,看着其上危急的行军报告,沉默片刻,点头道:“可。”
屏风后,谢岁听见许蘅之的名字骤然一惊,从软榻上爬起来。木制的板架随着他的动作吱呀作响,引人侧目。昭华长公主听着这声音,额头青筋直蹦,昏暗灯火后,映着一道纤细人影起身整理衣物。想起方才在营帐外看到的影子,她只觉得尴尬。不想在此处再呆,蹙眉提醒道:“裴珩,你年纪不小了,凡事适可而止。”
裴珩:“?”
眼见这人油盐不进,昭华长公主懒得多费口舌,一刻也不想停留,转身撩开营帐,拔腿就走了。
此刻谢岁堪堪整理好衣服,匆匆出来,他看着裴珩手中的书信,拱手道:“王爷,可否给臣一观?”
裴珩正在整理书信,他瞥了眼谢岁,将书信丢他手里,“你好像对这个许蘅之很感兴趣?”
谢岁看着八百里加急的血书,神情尽量显得淡定公允:“许先生是当朝大儒,又是先太子师,况且他有大才,在南边教化民众……总之,许先生于朝廷有利。”
意思就是此人重要,不能死。
裴珩哼了一声,收拾了一下衣裳,起身去着甲。谢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