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即便周命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但大院里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似乎是集体被点穴。
街道办主任姗姗来迟,看着院子里的众人无奈叹了口气。
周命回来的时候,正好经过街道办,被街道办主任一眼瞧见,她叫了两声周命,想要周命说清楚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但是周命似乎没听见,头都没回。
所以她只能跟着周命来了大院,准备进去问清楚的时候,大院里面突然闹开了。
周命不再是离家出走一直未归的少女,而是摇身一变成了革委会的工作人员。
现在大家都不愿意和革委会的人对上,就怕哪句话说的不对,突然间被革委会扣上大帽子。
街道办主任一直等周命离开后,才进入大院,看着乱七八糟的院子,街道办主任,除了叹气,没有任何办法。
“快快快,你们先把石大爷送医院去。”街道办主任一句话,打破了原有的僵硬氛围,院子里的大家开始行动起来。
齐成瑾去隔壁大院找了个板车,和齐建设一起推着石大爷去医院看病。
关蓓和王霞还有方小草三人坐在一起,但都没有说话的力气。
齐成国给三人倒了杯热水,又帮着去收拾石老头被扔在院子里的那堆东西。
一直到天快黑了,齐建设和齐成瑾才走出门。
“那几个人下手是真狠,石老头得在医院住两天,东边那户今晚帮石老头送饭,明天早上我们家,下午和晚上就是后院那两家。”
齐建设语气有些沉,对于石老头明显不愿多说,坐下来就开始闷头吃饭。
“我明天找厂领导问问,看能不能联系到石老头的儿子闺女。”方小草给齐建设加了一筷子菜,说出自己的想法。
身边没一个亲人,就老头一个人孤零零住院,全靠街坊邻居根本不行。
石老头的儿子闺女都是自己申请从厂子调走的,厂子应该有当时调动的地点和电话,不管怎么说,亲爹住院了,孩子得知道才行。
晚上睡觉时,关蓓没嫌热,一直和齐成瑾靠的很近。
齐成瑾伸出手,揽住关蓓的肩膀,手臂从关蓓的脖颈处穿过,和关蓓紧紧相拥。
“别想了,睡觉吧,都会过去的。”
关蓓没说话,但是却想起自己上学时候的一件事。
最初这种运动刚刚闹开的时候,比这个时候还要凶。
当时学校里有个年轻的男老师,据说家里以前是做生意的,老师上了大学之后认为教书育人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来了轧钢厂的附属学校,希望自己能教导更多的学生成才。
运动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人心惶惶,上学都不安省,老师一遍遍强调,学校是学习的地方,进了学校就应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但突然有一天,在上课的时候,老师就被一群半大的学生围住了。
学生说老师是资本主义思想,根本没有资格当老师。
课堂被突兀打断,从那之后,关蓓再也没在学校里见过这个老师。
后来和这个老师的下一次见面是关蓓在去供销社的路上,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原本就不算宽阔的路,瞬间被堵满,人们都站在道路两边,说什么的都有。
透过层层人群,关蓓再次看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