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能省的排场省。不必省的,她也不会委屈自己。

晚风吹落花瓣,纪明遥伸手接到几朵海棠。

她对海棠并无特殊情感。只是每种花都有独到的风致、美丽。

她喜欢看见万物生发、繁荣,风吹不尽。

更喜欢看见崔珏!

他回来啦!

“你吃饭了吗?”

“夫人可用过饭了?”

两人同时问出口。

“还没吃!”纪明遥跑到院门接他,“你也没同他们吃酒?”

“今日天晚,他们都说不多扰了,明日再接风洗尘。”握住她一起回房,崔珏犹疑问,“屋子还能住吗?”

“能住啊!不漏风、不漏雨,宽敞明亮、有花有木,多好的房舍!”纪明遥问他,“还是你想让我和宝庆姐姐住去?”

“着实说不出‘想’。”崔珏诚实回答。

“那还说什么!”纪明遥送他进浴室,“洗完澡一起吃饭吧!”

晚饭还是熟悉的、家里的味道。

纪明遥赏金嬷嬷夫妻两个月的月例,慰劳他们辛苦,赶路二十日还能厨艺不减。又赏余下所有人一个月的月例,令不需来谢恩,都趁早歇息。

“明天会有人来见我吗?”她打着哈欠问。

若有客来,她得早起。

“他们对我极赞夫人‘刚烈’‘仁德’之名,是提起会让家眷来拜会。明日当先送拜帖。夫人想见再见,不必勉强。”崔珏笑,“似乎得益于夫人名声,我提出明日接风宴前先去看水坝工程,无人劝阻、推诿。也或许是他们心中的确无愧。”

“也或许是,他们知晓你受陛下信重,奏章可直达天听,陛下特令你来,也正昭显重视,所以不敢妄动歪心?”纪明遥也夸赞回去,“毕竟是杀虎英雄,又以弱冠之龄掌一地水利,怎可小觑。”

两人对视片刻。

“我错了。”崔珏解释,“但我并无任何假意吹捧。他们的确对夫人极口夸赞,我亦真有此猜想。”

“我也没说谎呀。”纪明遥亲亲他的脸,“但我的确是被你夸得不好意思,所以故意这么说,想让你也不好意思。”

她理直气壮。

崔珏无奈。

窗扇微开,送入些许春夜清风。他近日因初次单独外任、身有水利重责的些许焦心尽散。

松开夫人下床,阖紧窗扉之前,他望了几眼院中繁盛的海棠。

他与夫人初次相见,夫人发间装饰的便是几簇垂丝海棠。

海棠虽艳,但花朵细小、花瓣扶弱,虽聚集成团,仍不相称夫人的神采风范。

应是夫人为避旁人气焰,故意低调藏拙。

也或许是因温从阳喜爱海棠,夫人有意包容。

但现在,这些都不再重要。

夫人已能让自己随心舒适生活。

他也不会成为另一个禁锢夫人的牢笼。

——他会时刻警醒自己。

躺回夫人身边,崔珏一夜安眠-

到任第二日,崔珏仍五更起身。

他先至前衙与老吏同用早点,详细套问本地风土人情,再与管家之言相对应,获知中泽县内共有几家有德有名的乡绅、乡贤,及各家亲朋关系。

早饭毕,卯正,他便会同了下属和中泽知县,先至城外十五里查看工程。

崔珏离开衙门时,纪明遥才睁眼起床。

床虽比家里的小些,但被褥是用惯的,她没认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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