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贺灿磕头下去。

贺炤翻到五月的记录,果真详尽,连两人何时熄灯就寝都一清二楚。

乔晖怒而起身,先指着贺灿骂:“胡说!我与你清清白白,你为何要污蔑我!”

接着他朝贺炤跪下:“陛下,此人定是受到了太后的指使,微臣从未与他有过任何逾矩。是太后想要她身边的晴雪做陛下的皇后,才拼命往微臣身上泼脏水,想要毁了微臣!”

太后冷哼:“你自己做过的事,哀家不过是揭发出来,谈何污蔑?你好歹也是个男子,竟连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敢认,可笑。”

乔晖转身,瞪着太后,他太过生气,已然口不择言:“太后,你难不成想要我把你曾经养过的面首一一找来吗?”

两人吵作一团,肃穆的鸾月大殿变成了嘈杂的菜市口。

“都住嘴。”

贺炤挥手将砖块般厚重的记档砸在了乔晖身上。

乔晖的脸被砸出一道红印子,他回过神,惶恐闭嘴。

贺炤不断揉着太阳穴,好似头疼不已。

他发问:“皇叔公,皇叔,此事你们怎么看?”

皇叔公方才受了太后的气,他身为长辈,哪里咽得下。

因此他给出的处置相当严厉:

“太后不忠先帝,犯了七出,应当贬为庶人,从玉牒除名,圈禁终身!”

宁王还保留着理智,他明白若是这样做,郑家必定要闹。

于是宁王斟酌道:“孝道大过天,且事关皇家颜面,陛下不可对太后处置太过。否则招致天下人揣测。以臣之见,面上必须要过得去……”

“那乔晖呢?”

贺炤没说可与不可,而是问了下一个问题。

乔晖终归没有太后那般尊贵的身份与强硬的娘家。

宁王无甚顾忌,直接说:“他毕竟不曾有过正式的名位,说到底也只是个庶民,按欺君之罪处置便好。”

跪在地上的乔晖猛地抬头,他哭哭啼啼膝行几步,柔弱地求情:“陛下,微臣怀着您的孩子啊,即便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您不能杀微臣……”

“好了,朕已经有决断了。”

贺炤从位置上站起。

他身材颀长,高高在上,不怒自威。

“太后郑氏,因先帝去世,悲痛过度,自请永居长乐宫不出,余生与青灯古佛为伴。朕感念太后诚心,会在长乐宫筑一尊佛像,好叫她潜心礼佛。”

听到这个处置,太后轻蔑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悲痛过度……”

“好啊,不愧是皇帝,还真是保全了你和先帝的颜面。”

她已然有些行为疯癫,无人理会。

接着贺炤瞥了一眼乔晖,道:“乔晖犯欺君之罪,按律当斩,即刻收监,留候问斩。”

说完,乔晖惊惧万分,还撕扯着嗓子哭喊着求情。

贺炤不想再看见他,抬了抬手:“拉他下去。”

几名侍卫上前,拖着乔晖离去,他的声音也跟着变小、消失。

皇叔公和宁王见贺炤心绪不佳,不敢久留在此惹眼,也赶紧起身告退。

很快,殿内只剩下了贺炤一人,他高坐堂上,面前两盏长明宫灯烛火绰约,他的眼底亦有火焰跳跃。

随后贺炤捧起了手中的香囊,在上面印下了轻轻一吻。

·

大年初一,京城大雪纷飞。

原本花团锦簇的长乐宫一夜之间变得死气沉沉。

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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