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曦怔愣着,无知无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那里一片平坦,还什么也感觉不到。
为什么老天要与他开这样的玩笑?
他已决心不再与贺炤有任何关系,可现在却被告知他有了贺炤的孩子?
只要有这个孩子的存在,自己便永远无法真正彻底斩断与贺炤的联系。
即便自己可以假装这个孩子与贺炤没有关系,就当作自己一个人的孩子养大,可孩子要是问起他“母亲”怎么办?
如果留下这个孩子,他注定会面对一个残缺的家庭。或许还会受到旁人的冷眼,说他是没娘的孩子。
对古人来说,子嗣为重,多生几个,只要能活着,养得多么粗糙都无所谓。
可乔曦认为,如果不能给孩子最好的,那他宁愿不生。
再想得自私些,生下孩子之后,自己就要多出一份割不断的责任,要给他吃、给他穿,供他读书,为他操持婚事、帮他带孩子。余生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个小拖油瓶。
而且……若是贺炤得知了这个孩子的存在怎么办?
他是皇帝,又没有别的孩子,他若是知晓,定会想方设法把孩子夺走。
皇家不可能承认身为男子的自己是皇子“生母”,到时候自己会不会被暗中处死?
短短几息,念头已千回百转。
乔曦想明白了,坚定道:“我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没想到他沉默许久,最终得到了这样的结论,宋书惊惧地问:“那你的意思是?”
“我要堕胎。”乔曦咬牙狠心,“这孩子是个拖累,我不会生的。”
宋书小声惊呼:“你当真的?”
妄为道长亦有些意外:“堕胎有违天和,不过你自己的事,还是你自己决定为好。”
乔曦点头:“既然决定不要孩子,那请你们就当不知今日的事,就当孩子从不曾来过,不要与任何人提起。”
宋书和道长自然答应。
翌日。
有了怀孕反应后,乔曦向来睡不够,昨晚还是头一回整晚都没睡着。
宋书在做早饭,看见乔曦从屋子里出来,与他打招呼。
乔曦心不在焉地回应他,走过去帮忙,说自己打算吃过饭就去医馆,求堕胎药的方子。
妄为道长是懂医术的,但他声称自己不知道堕胎药的方子,让乔曦去找别的郎中开方。
宋书是有身子的人,心疼孩子,闻言神情低落,不过他还是说:“我陪你去吧,这种事,还是要有人陪着才没那么难受。”
乔曦蹙眉:“我不难受。”
是的,他一点都不难受。肚子里的现在根本算不上是个孩子,只是个胚胎,他不会对胚胎有感情的。
宋书觑了一眼他的脸色,看见他眼底的青黑,不再多言。
吃过饭,估摸着医馆差不多开门后,两人出了门。
相当碰巧,今日坐诊的还是昨日的那名郎中。
他问乔曦:“哪里不舒服啊?”
乔曦这回没有请他把脉,而是直接说:“先生,我想求一副堕胎药的方子。”
“嗯?”郎中睁开满是皱纹的小眼睛,“你个男子,求堕胎药做什么?”
乔曦没想到郎中还会细问,随口胡诌:“家中……家中夫人要用。”
谁料郎中还是不给开药方:“夫人要用就让夫人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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