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越过了一道无形的边界,全身瞬间变得沉重,像是刚刚出水的人。

贺炤缓缓睁开了眼,看见了陌生的殿阁。接着他发觉自己的手有些濡湿,低头瞧过去,只见乔曦的头顶。

乔曦埋在贺炤的掌心中,默默啜泣着。

这副样子登时让贺炤揪心起来,他一开口,嗓音嘶哑:“怎么哭了?”

听到贺炤的声音,乔曦还以为自己又产生幻觉了。

这三日中,他时常幻听,总听见贺炤在叫自己,可每每看过去却永远是贺炤闭着眼睛的样子。

现在,乔曦也害怕会是幻觉,他不敢抬头,怕幻想太早被戳破。

直到贺炤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撩起他的额发:“怎么不抬头?睡着了?”

乔曦这才慢慢地、僵硬地抬起头,对上了贺炤的眸。

“贺炤……”

乔曦还是不敢置信,多眨了眨眼睛,发现贺炤依旧是醒着的。

贺炤忍俊不禁:“傻了?”

反应过来之后,乔曦猛地扑上去,抱住了贺炤的脖颈。

这一下不小心压到了贺炤的伤口,他吃痛地吸了口气,却不舍得放开乔曦。

乔曦听到他痛呼,赶紧往后退,结果反而被贺炤紧紧箍住,不放他走。

“陛下,小心你的伤。”

乔曦挣扎了两下,不敢乱动了。

贺炤埋首在他的肩窝处,贪婪地嗅闻着熟悉的气息,说:“你方才不是叫了许多遍我的名字吗,怎么现在又叫我陛下了?”

“我怕对你不敬。”乔曦闷闷地说。

“你心里根本没敬过。”贺炤戳穿他,“以后私下里,你就别喊我陛下了,你再叫叫我的名字?”

乔曦犹豫着,喊了:“……贺炤。”

贺炤默然片刻,说:“从前除了先帝,无人叫我的名字,你叫来总觉得怪怪的。”

“那我还是叫陛下吧。”乔曦从善如流。

贺炤不满意:“人人都这样叫,不好。”

思索片刻,贺炤想到什么,说:“叫夫君如何?”

贺炤眼中盈满了笑意:“这个没人叫。”

乔曦挣扎着起身,别过头去,回避了这个话题:“陛下既然醒了,我得去告诉东方先生他们,免得他们还跟着忧心。”

说完,乔曦赶紧跑了,不给贺炤纠缠自己的机会。

贺炤被扔在床上,无奈地摇头。

陛下苏醒的大好消息很快传开,其实绝大部分兵士根本不知晓陛下原来受伤昏迷过。

东方谕和妄为道长闻讯赶来了寝殿。

看见醒来的贺炤,东方谕多日来憋闷在心间的情绪终于决堤。

他眼泪啪嗒啪嗒不停往下掉,无奈只能转过头去,用袖子遮掩。

“爹爹……”

贺炤难免动容。他还从未见过东方谕为了自己这般忧心的样子。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东方谕擦去眼泪,红着眼眶道。

接下来东方谕略显笨拙地问贺炤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要不要用膳。

贺炤不愿东方谕担心,张口就想说:“不必……”

乔曦却拽了拽他的衣角,代替他回答:“陛下昏睡这几日,肯定饿了,东方先生,你之前给我做的粥味道很好,再做给陛下尝尝如何?”

东方谕破涕为笑:“好,我这就再去做,端过来你们俩吃。”

说完,东方谕转身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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