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指腹,起身继续往里走。

再往里就是卧房了吧?扶桑不太懂这里的构造,他随意推开一扇门进入,却没看到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就在他移开视线时,书案上的那一幅幅字撞进了他的视线。

歪歪扭扭的,很不好看的字,摞了一沓。扶桑伸手去拿那一沓纸。发现那是认认真真写的,中州的婚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区配同称。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迦楼扶桑和喻折霜的名字被添在末尾,郑重极了。

下面还用梵语重复写了一遍,梵语倒是写的很好看,劲瘦遒丽,一如本人。迦楼扶桑再怎么样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字,那确实是他自己写的,写了一遍又一遍。

好像有什么回忆要在脑海中复苏,迦楼扶桑想起自己也许在无数个夜里想过要给喻折霜写一封漂亮的婚书,但是中州的字实在太难写,只能抱着铃无奈地练习。

帕莎兰吗……原来我曾经这么认真。

可是既然我已经和他分别过,那羁绊和缘分也无法再续留了吧?

扶桑冷静的可怕,他这个状态就是如同一把迦蓝的名刀,不会被多余的情感绊住脚步。

不过这一沓纸并不都是自己的练习,迦楼扶桑准备把它放回原处之时突然看见了很多封密密麻麻的信,还有一封工工整整,重新誊抄过得婚书。

扶桑随便抽了一张信纸,展开。

「扶桑,我不知道这封信应该放到哪里,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可是信到不了你手里。

我曾经以为,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阻拦住我,后来我发现生死离别是每个人都跨不去的天堑,无论王侯将相,贩夫走卒。

有时候我在想,我和那只自称主神的猫的对话,会不会只是我的一个幻想。你没有回到他说的你的世界,你就是死掉了而已,我连神魂都没留下的那种死掉。

你说世间的缘分都有尽头,不能强求。可是我偏要强求呢?哪怕穿过幽冥和黑暗,我也想再见你一面。

这么想着我又回到了蓬莱,我想就算我还没有遇到能杀死暮云的时机,我还不能杀了其他人给你陪葬吗?可是最后我没能下得去手。

我不是在想有些不知情的人是不是无辜的,我只是突然想到有一天你和我说,你见过了太多的死亡。你说阿厌很干净,像琅山的月亮和迦蓝的月亮,不要轻易让自己沾上鲜血。

你说的很平静,我喜欢听你说话的声音。那天你侧过脸亲了我,眼睛好漂亮。

你说让我来吧,一切会让阿厌难过的事,都让我来。

我只需要像你说过的那样,去看有趣的红尘。

迦楼扶桑,其实人间没有那么有意思。我一个人在这里又走了多少年,我已经不想算了。我们去过的地方,我会想起你。没有去过的地方,我还是会忍不住想,要是你也能看到就好了,看到这一片,我一个人看的朝阳。

我回到琅山,写下了这封信。

原来我觉得红尘滚滚乱人心扉,万物明朗动人,只不过是因为当时牵着你的手。」

迦楼扶桑垂眸掩住眼中暗色,他想真奇怪,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想看到喻折霜呢?

然后他回头,因为他觉察到了来此的身影。

喻折霜笑起来总是眼尾微微上扬,温和的弧度中带着珍重的情意。迦楼扶桑不知道为什么如今不太想和喻折霜过招,他捏着掌心中那些太厚的信,突然感受到了十丈软红尘,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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