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小女也有爱美之心。然则,赵家蒙陛下新赦,父亲亦尚未复官,小女便只是庶人之女,如此装扮,才是合乎身份。”

天子略皱了皱眉,瞥了眼赵维贞,又问:“你父亲虽未复官,可朕也请他为座上之宾,你如此说,难道是要为你父亲求官么?”

“陛下,小女生性直率,并非此意啊!”

天子一句“求官”,忽然气氛就变了。赵维贞连忙跪了下去,就连谢道元也急要发言,谢探微更是又站了起来。

可是,露微却没有慌张,脑中急思,跪地又道:“陛下!小女还没有说完。”

天子清了清嗓子,眼中尽是揣测之意:“那你说下去。”

“小女在外听闻,陛下亮成天工,偃兵事而修文德,国子监祭典克复古制,皇太子亲从齿胄,便是向天下昭示,国朝尚德,君王重礼。所以,父家新赦,皆是陛下殊恩,白衣赐宴,更乃陛下盛德。而盛德之下,小女自不必为父亲求官,能以白衣得君王礼遇,满朝未有,又何必名系官位,泯然众人呢?”

话音落下,殿内上至君王,下至侍者,看向露微的表情都出奇的一致,每一双眼睛都瞪大了。

她不明白自己有没有平息天子的质疑,只向父亲赵维贞挤眼求救,可天子却忽然抚掌大笑起来。

便殿里只是正宴前的一场私宴,露微直到这场小宴结束,都没弄清楚天子在笑什么,大家又为何这么看她。

……

殿前广场边沿的一个席位上,露微正趴着打瞌睡。

正宴尚在申时之后,自便殿出来,父亲和谢家都随皇帝进了芙蓉殿正殿,她不喜拘束,就自己找了角落呆着,吃了两杯屠苏酒,一时竟有些犯困。

也不知做梦还是迷糊着,她忽觉身上一重,耳边就听到:“微微,别睡。”

感觉和声音都太真切了,她立马竖了起来,竟一见,是谢探微蹲在旁边,往她身上披了一件氅衣,“你怎么来了?!”

久别相思,乍见之喜,都写在谢探微的脸上,他却不答,拉起露微,一直将人带到了远处的阑干下,“微微,我很想你。”

露微早已没了困意,既惊于他的举动,也心潮暗涌,“谁许你这么叫我的?只有阿耶阿娘才这么叫我。”

谢探微一笑,“我就是刚刚听你父亲与你说话,新学的,好听。”

露微抿了抿嘴,忽而想起天子的名字论,问道:“刚刚陛下说我们的名字像兄妹,陆冬至也说过,你那时倒急什么?差点又要给自己讨打了吧?”

“你竟然不懂?”谢探微忽然严肃起来,“陛下说能和冬至说一样吗?万一他真让我们认兄妹,我还怎么去你家提亲?”

露微愣了愣,思绪定在了“提亲”二字上,“你能不能先不要想提亲的事,缓一缓再说?”

“为何?”谢探微的脸色又暗下一层,目露疑色,“你是在怕什么吗?是我父母吓着你了?我原本是要和阿父同来的,但他说宫宴人多事杂,恐有不安,非要亲自守备。我是到宫门才遇上母亲他们的,我……”

“不是!”见这人越说越自责,也说远了,露微只好打断,“你才也见了,我阿耶尚未复官,内事外务都待安排,所以需要时间。”

她终究不忍直言,想着,只要此事未定,便有余地。

谢探微竟松了一大口气,将氅衣下露微的双手紧紧握住,“算来也才旬日不见,可你走得太急,我就慌了。又见你在陛下面前也那样能说会道,就更心虚了。”

“心虚?”露微倒正想知道众人为何那般反应,“我都没心虚,只是实话实说啊,你知道陛下为什么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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