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绝无谋害陛下之心,只是臣二十年来,独木之支,闭目塞听,等到悉知往事,却已为时晚矣。”

李煦浅叹了声,不忍,“你可知,太傅,就是你的……你曾经的岳丈早已将你的事告诉朕了?朕一直只知你是娶了妻的,却不知你娶的就是赵家之女!太傅为你父亲,为先帝,何其不自顾!你就算不知,又怎能苛待妻子?朕亦是知道姚炯之事,才赐你七品衔,望你能延续家门……你啊你啊!”

天子之言,无限痛惜,姚宜苏这时才真正显出惊愕:原来,自己的一腔孤勇,所谓谋划,竟是这般可笑的。

他自被李元珍笼络身边,看似是想借势争回露微,可关于父仇,他却并不是从露微送来的信中才知。

那时,赵维贞获赦返京,便来姚家申斥于他,却在言语之间提到了父亲的往事。他一直不觉父亲的案子有何隐情,这才惶惶问询母亲华氏,可华氏已病重难言。

然而,也正是那天晚上,他的乳母马氏求见于他的书房。马氏除开是他的乳母,也是他的妾,金润娘的母亲,更则是华氏自幼的贴身侍婢,一些陈年旧故便自马氏之口重见天日。

原来,当年先帝晏驾,姚炯并非即刻被下狱,但此间已知大祸临头,可又实在不能将如此大事托付妇孺,便刺血成书,尽述其详,留了一封绝笔交给华氏。

等到姚炯下狱离世,华氏才恍然大悟,展信一看,信中除了交代了李元珍之事,便是嘱咐华氏好好教养孩子,待或将来能够翻案,再将血书呈为旁证,助赵维贞一臂之力。

可华氏惊惧之下,竟就此埋藏了当年大祸,只是愈加严厉管教二子,谨慎至极。就算赵维贞后来许婚,她也只是图赵家名位的帮衬,及至赵家被贬,她才毫不留情,撇清关系。

知晓真相后,姚宜苏虽万分苦恨母亲的作为,却也已经为赵维贞不容,无法出力。而紧接着,李元珍竟主动找上了他,于是一念之间成就了他的谋划:以身为饵,一箭双雕。

李元珍与他初交,他便猜到李元珍是想借他的医术,能近身侍奉天子,再重复谋害先帝之举。所以他每每言辞大胆,故作坦诚,就是为了让李元珍认为他可用。

很快,他果然取得了李元珍的信任,而他虽不知皇帝的计划,却能看出李煦连日称病是有玄机的。毕竟,他在保宁坊带走谢探微和露微,故意暴露,也正是借力打力之意。

这段时日,李元珍果是因保宁坊事发,心境已不大甚稳,不得不提前动作。但这些动作已逃不开皇帝的眼睛,于是当李元珍向他探问皇帝病情时,他也只说是真。

然则,李元珍并无办法求证,只能防备,便在数日前交代他在皇帝的汤药里动手,终是走到了他“以身为饵”的最后一步:他自然没有动汤药,而是要借李元珍侍疾之机当面揭露罪逆。

这个计划在他看来是完美的,若无谢探微出现,他便是救驾有功,既能报了家仇,更能以此求皇帝赐婚,再将露微明媒正娶。而这也是那一夜,他对露微言之凿凿,说他能赢的原因。

可惜,千万成算,棋差一招。

姚宜苏将所有的心迹袒露于君王,忧惶的面孔渐渐趋于一种平静的悔恨,声已暗哑:“陛下,臣有罪,但罪在臣一人,还请陛下饶恕臣的弟弟,和家人吧。”

皇帝听来,时而凝眸叹息,又作重重的几声叹息之后,却是反问:“自你入太医署以来,朕是否看重于你?你是否日日都可见到朕躬?”

“是。”姚宜苏道。

皇帝的气息颤抖了下,眉头深蹙,掌心闷闷地拍在案上,“那这些事,你早可对朕直言,为何偏要铤而走险?难道你告诉朕你的父亲因楚逆而死,朕反而会杀了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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