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再惊动,默默退回原路,寻了一个清静的廊角,但不防,廊下还有旁人,先于她的惊疑,唤出了她的名字:

“贤儿!”

借着廊檐悬垂的灯盏,她亦看清了那人的相貌,不由一喜:“你怎么不去吃酒?”

陆冬至快步走来,身上却真是一无酒气:“我才要去的,但先看见了你,就不去了罢。”

其实淑贤自接亲时就一直和陆冬至一路,因谢探微不许众人闹新妇,在青帐行礼前轰走了一班傧相,她才见陆冬至离开,到此时也不过隔了一个时辰。

“为什么见了我就不去了?”淑贤歪头一笑,“你不饿?”

陆冬至略圆了圆眼睛,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麻纸包裹,翻开举到淑贤面前,“还是你叫露微送给我的,我一天寻空偷吃了许多,就剩这些了。”

是两块饼餤。淑贤当然记得自己送了他三层食盒的饼餤,但一时只想,下午谢探微接了露微登车,也递了两块饼餤,“你是不是也分给谢司阶了?”

陆冬至当时也瞧见了,但立刻就摇了头:“他知道,但他从不占我的东西,我也不会把你的东西给了他去。”

淑贤低头一笑,尽在不言。

……

青帐灯下,夫妻交颈。谢探微不时垂目肩上伏着的面孔,见她眼睫上落*了一点细雾,心头怜爱乍涌,俯下一吻,“微微,不必熬着,就在我身上睡吧。”

露微不觉身躯轻颤,更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双手贴在这人已然松敞的中衣上,掌心微潮,却是从衣下透出来的,“你不高兴了?”

谢探微不知话从何来,将她手掌握住,“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二十五年,最高兴的一天。”

露微暗抿笑意,撑开被他握住的手,五指嵌入他的去,“来日方长,话不可太满,如月盈而亏。”

谢探微携了她的手在鼻尖轻蹭,发笑,不以为然,“若论盈亏,我也该是亏盈。二十年来,只以为父母弃我,谁知一日竟能为我去求了你来。这便是填了这二十年来一切憾事,此生盈满。”

露微不期然他想得是这些,恰正是自己想为他做的——尽力弥合他的家事。“那么,怎么就要叫我睡了呢?”

谢探微犹自感慨,闻言胸口一闷,体内便似有股血气逼了上来,“微微,我……”咽喉干涩,燥热得紧。

不及他踟蹰定,露微已攀着他的脖颈仰倒下去,见他仍用手肘撑着,并不迫近,启唇一笑,“你还不高兴?”

谢探微方明白那前一问是何意,一念之间,身躯塌下,“微微,若嫌我重了,便扎我。”束发的簪子就放在枕侧,被他交到了露微手里。

“你不疼吗?”

“你不疼,便是了。”

暖烛或知人意,在此刻双双燃尽了,帐中十指交缠,只闻其声。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得总得在评论区夸夸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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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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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已将亥时了,出来了这一日,大礼都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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