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僵直着身子,嘴唇暗咬,虽越发瞪大了眼睛,却只是难堪,“哼!算你厉害!”半天就憋出这一句,然后便又像上回,扭头跑了。

这时,崔为那头正将一句话说到一半,忽然见状,不明所以,却抬脚就追了过去。谢探微自是拉了露微回来,倒也没听见是何事,只切切道:

“你不必管她的!她也不会总留在咸京。”

露微才将目光从崔为的背影上挪回来,只一笑,仍牵了他往院中走,“我只是全个礼数。”

……

江玥习武之人,素来步伐如风,又带着气,崔为直至厢房住处前才将人拦住,问道:“你怎么了?就说人家厉害。她一个读书的小娘子,还能欺负你不成?”

原来,崔为虽没听见露微那一句,倒是听清了江玥的声音。可他又并不知江玥与露微还有一段缘故,今日是第三次碰面了。于是,如此反问,就更激起了江玥的脾气:

“谁要你管了!我说她什么关你什么事!”

崔为撇了撇嘴,又挠头,倒一点不上火,“其实我也觉得她很厉害,能陪太子读书。难怪谢探微这么拧巴的人,一到了咸京就喜欢上人家了呢!”

虽不上火,却是雪上加霜。话音未落,崔为已人仰马翻地躺在了地上,疼得喊不出口,懵得不知道怎么喊,只听:

“砰!”震天响的一声关门声。

……

“她叫阿玥。”

夫妻方在房中落座,露微就道了几个意味深长的字,叫谢探微反应了半晌,才摸到几分门道:

“她不是微月之月。”

露微捧腮一笑:“同音,叫起来是一样的。”

谢探微凑近拨开她一只手,趁她不意,俯面一吻,“不一样。”

露微并不抽手,顺势勾出一指,抬起这人下颚,似拘审:“那你当时知道我叫阿月,可曾想起她来?”

谢探微亦不惊不急,垂目瞧她举动,若有迟疑,却忽伸了手臂将她挟制在怀,贴耳道:“微月只有天上一轮,你可曾见过双月了?”

露微绽唇一笑,又被这人的鼻息弄得半脸发痒,意欲挣脱,反更被拿住腰腹间,“痒!你放开!”身子已笑得发软,不想忽又颠倒过来,被他揿在平榻上,“做什么?大白天的!”

“已经晚了!”

这人却是一语双关,倒让露微辨不出真假,正此心意荡漾,推搡嬉闹之间,忽听外头传话,将军回来了。

一时,声笑俱灭,二人面红耳赤地相扶起来,互整衣冠。直至携手出门,四目偷视,方各作嗤笑,掩过不提。

……

晏令白自保宁坊事后便没再与露微近处照面,前次露微替淑贤办差而来,也是错过。硬说相见,便只是亲迎礼上,泯然于宾客中,目送新人步入青帐。

于是,回府一听阍房报知,他是手足无措。

下人去传话后,他就站在中堂门前举目,以看似平常的姿态粉饰内心忐忑。当那一双佳偶执手翩然乍现在视线里,他不禁一阵目眩,心底轰然一声,想起当年,亦曾青春作伴,人月双圆。

“阿父!”

“阿父。”

两声平齐的呼唤将他的旧梦惊破,眸中再聚起光泽时,这双儿女已跪在身前。他略显仓惶地弯身扶起,耳畔仍沉浸那短短的一声称呼,却也不算短,快要十八年了。

此后天伦相聚,终是父子笑谈,不知翁婿相看。

第59章 枝蔓

◎添酒回灯,旧宴重开◎

御前站班一如之前,可谢探微的心境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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